只冷漠地留给她一个背影。
沈欣月默默跟在后头,一路上,她都在猜测裴云瑾不愉快的原因。
难不成他是以为她哭了才妥协的吗?
他看起来这么正经的人,竟然喜欢吃这套?
不应该啊,前世沈妙仪被冷待,应该也哭不少次了,可没见裴云瑾怜香惜玉啊。
沈欣月心头痒痒的,昨夜裴彻满怀欢喜地去见沈妙仪,她并未吃味,可她到底还是希望,这世上也能有一人,在新婚夜因为娶了她,而心生欢喜。
只是可惜,沈欣月没能重生在裴云瑾掀开她的盖头之前,瞧一眼他的神情,究竟是悲是喜还是淡漠。
“裴云瑾。”
沈欣月规规矩矩地喊着他的名字,在他疑惑的注视下,怀揣着说不出的异样情绪,直白地问——
“昨日你进婚房前,或是娶我之前,是否有心存期待和欢喜?”
一席话,没有拐弯,直白得让人惊叹。
连走来送伞的丫鬟玉翡都听见了,屏声静息地站在廊道边,等待着世子的回答。
裴云瑾的眼底闪过诧异和复杂,藏于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面上却是一片汹涌后的平静,“昨夜,我同你说的话,你不记得了?”
昨夜?
沈欣月满眼疑惑,“你……说了什么?”
难不成是她重生之前,他说了什么?
“呵,”裴云瑾忍不住冷笑一声,“没有。”
语毕,不再看沈欣月一眼,只身步入雨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沈欣月高声喊道。
她实在不明白,裴云瑾一天哪来那么多脾气?
不记得就不记得,他再说一遍不就好了吗?
前世,只知道他为人淡漠,一心公事,从不知他气性这么大。
怕不是自己把自己气死的!
沈欣月心里正吐槽着,雨帘中的男人却止了步。
裴云瑾转头,声音冷冽:“已经回答了。”
话音落下,他大踏步朝院内走去
玉翡撑着伞,追也追不上,只得回来接沈欣月,“少夫人,早膳已经备好了。”
彼时的沈欣月说不清是失望多些,还是感慨多些。
两辈子算起来成了两次亲,她竟然都未遇上良人吗?
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裴云瑾与她虽定亲三年,可这三年内,他们也只在几次宴会上匆匆一瞥。
娶她,多半也是因为遵从老国公的意思,并非自愿,当然也没什么值得欢喜的。
这般也好,只将他当成是婚姻的合作人、未来孩子的父亲。
青云院,正屋。
一桌精致的早膳琳琅满目,沈欣月还没坐下,就听屏风后窸窸窣窣的换衣声。
扭头望去,隐隐约约瞧见裴云瑾脱了上衣。
“我兴许是昨夜睡糊涂了,这才不记得的,”沈欣月小声辩解,“要不,你再说一次?”
随着她声音落下,屏风那头窸窣声也断了。
沈欣月能感觉到他心情不佳,不愿意再提起昨夜的话题,这倒也无所谓。
只是,万万不能影响到晚上同房的心情呀!
沈欣月一直没忘,自己的首要任务是尽快生下裴云瑾的孩子,争取两个保证一个,其次是尽量延长裴云瑾的性命。
她默默走近,没有偷窥他的想法,只是背靠在屏风的另一面,明知故问,“我惹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
裴云瑾一边淡淡地答复,一边穿戴整齐,从屏风后走出来。
一袭月光白的蜀锦长袍,衬得整个人貌如谪仙,一尘不染。
他率先落座在圆桌前,沈欣月便坐在他身侧。
看着裴云瑾执起筷子将水晶汤包夹在碟中,她小心翼翼地问,
“既然没有生气,那你晚上要回房睡吗?”
裴云瑾拿筷子的手一顿,不带情绪地抬眼,“夫人想我睡哪儿?”
他眸中没有一丝欲色,仿佛当真只是问问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