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妈妈和爸爸赞许点头:“不错,除非跟我们一样老得干不动了,不然不该偷懒。”
程天源轻笑:“我之前差点儿要把公司给卖了,彻底退休。是凌凌劝住了我,我才幡然醒悟。”
阿虎的话更让他如醍醐灌顶!
当一个人开始步入老年,他的身心俱老,倘若不找一点儿东西寄托,他会容易无所适从,比如现在的阿虎。
儿子上班,女儿也上班,儿媳妇自己在网上创业,大孙子上幼儿园,他自己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在屋里无聊走来走去。
天气好的时候,他还能天天往这边来。
最近天气太冷,到处都是冰雪,他身体不怎么行,不敢随意出门,只能看电视或睡觉,天天在微信群里喊无聊,发一大堆表情包。
奈何年轻人都各有各自的事情忙,根本没时间看微信,折腾大半天也炸不出来一个人回应,最后还得靠程天源发一个“滚蛋”的表情包,才将阿虎给成功“劝退”。
阿虎不管是行动上还是言语上,对他都是满满的羡慕。
尽管阿虎现在有房租和店租收,每个月或每个季度委托的中介员工都会给他发来租金,标明是哪一家店哪一户房子的租金,他身边一点儿也不缺钱,但他总觉得自己碌碌无为,百无聊赖。
“在我们这个年纪,还不到垂垂老矣。”薛凌分析:“那就得找一点儿精神寄托。没法跟年轻人一样奋斗创业,但也不能无所事事,不然真是受不住。”
程天源低笑:“阿虎说,晚一点儿过来吃晚饭,今晚就不回去了,让我陪他打扑克牌,喝点儿小酒儿。”
“阿虎现在也是闲得发慌。”薛爸爸眯眼:“我退休也有些晚,不过我把控着分厂好些年,不用费心费力去打理,每天就开车过去看看,起初能赚钱,后来不行了,我就没再坚持。当时几个孩子都还小,我们干脆带孩子出去旅游,自己能游玩,也能帮孩子们拓宽一下视野。”
“对。”薛妈妈笑道:“你们可以学一学我们,出去旅游十几年,等到走不动了,爬不动了,再待在家里窝着。”
薛凌点点头:“没法一直总在外头旅游,精力比不得你们呀!可以偶尔出去旅游,其他时间工作,帮忙照顾家里的老小。”
“就最后一项,已经够你忙了。”薛爸爸悠悠叹气:“这些年我们都是靠你们照顾着,拖累你们呀。你们放心不下,多半得等我们咽气了,你们才敢离家出去旅游。”
“爸!”程天源嗔怪道:“怎么说这样的话!照顾老人是我们晚辈的本分,哪来什么拖累。我们现在也实在没心思去旅游,一来几个孩子都还没有成家,老二虽然结婚了,但我们还得帮他照顾孩子。二来是我们自己的事业都还舍不得放开。”
薛妈妈无奈笑道:“孩子就只有两个,还有育婴师帮忙带。不敢走开的原因主要还是我们三个老人的拖累。”
“不拖累拖累。”刘英突然附和:“不拖累不拖累。”
众人一阵语塞,转而先后笑开了。
薛妈妈牵住刘英的手,笑道:“对!我们不拖累!我们是家里的老寿星!老古董!老顽固!”
刘英呵呵傻笑。
众人都笑开了。
这时,程焕崇一边套着外套,一边走过来,匆匆给众人打招呼。
“我出去一趟,晚饭不回来吃。”
薛凌点点头:“下雪路上可能会结冰,开车别贪快,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妈!”程焕崇喊。
薛妈妈忍不住调侃:“出去约会吧?瞧你!外套都穿最新买的款儿!我们家老三这么帅气挺拔,怎么突然不自信起来?”
众人都哈哈笑了。
程焕崇则苦笑哈哈解释:“这次去的地方应该蛮正式的,不好穿得太普通。有个学长约我去帮忙看一幅画,说是价格有些高,不知道合不合适买下,让我帮忙掌掌眼。我最近思路有些卡,正在看书找灵感。如果不是他一连催了好几次,我压根不想出去挨冻。”
薛爸爸好奇极了,忍不住老人家的八卦心理。
“价格有些高?多高呀?几十万上百万?”
程焕崇答:“说是要五六百万,但他担心价格太高没有投资的价值。”
“哦哦!”薛爸爸恍然点头:“原来是搞投资的!”
程天源想了想,道:“现在投资艺术品的商人很多,尤其是画作方面的。不过听说这种投资风险很大,一幅画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水分非常多。”
“隔行如隔山。”薛凌自信也谦虚,温声:“我们不懂这一行。不过,在我看来,艺术品它传播的是文化和思想,而这些都是无价的。如果总是用金钱去衡量去买卖,反倒忽略了艺术品的本身价值。当然,艺术家也是要生活的,脱离不了柴米油盐。买卖属于人之常情。”
程焕崇笑眯了眼睛,抱住薛凌亲了亲她的头发。
“不愧是我妈!一下子说出了我的心声!”
薛爸爸调侃:“哪一句是你的心声呀?最后一句?哈哈哈!”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程焕崇被逗得不行,罢手:“我比较贪心!我要艺术品的文化底蕴和表达的超凡情感,更要它的价值。我那学长是一个艺术品收藏家,也是一个买卖大家。听说他是一个超级富二代,家里收藏品特别多,他自小耳濡目染学了许多,后来干脆从事这个行业,买进卖出赚大钱,遇到自己喜欢的则收藏起来。”
“哟!”薛凌惊讶挑眉:“那他家以前是大户人家吧?”
程焕崇摇头:“听说他是老帝都人,多半是吧。我跟他见过几次而已,人很风趣幽默,儒雅斯文,很有古董商人的气质。可能是这次的画是漫画系列吧,他才会三番两次找我。实在不好意思,只能去一趟。”
“去吧。”程天源提醒:“心里头如果没底的话,说话的分寸自己得把控好。不能帮到人家就直接拒绝,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好嘞!”程焕崇挥挥手:“那我走了!”,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