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除了灯盏落地的破碎声,还有那扑在耳边的热气,滚烫的让她浑身颤栗。
她想伸手去挣扎,眼前却好似只有一团浓黑的迷雾,无论她怎么伸手挣扎,永远也摸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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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姑娘?”
忽远忽近的声音传来,姜稚衣仿佛还溺在梦里。
梦里有一双修长的手指在肆意褪开她的衣裳,那湿热的吻从她的唇角一直往下,直到她尽力拢住衣襟,遮住不可见人的地方。
只是那只手越来越放肆,她的力气已敌快不过那人的。
她一声声祈求:“不要——”
“不要——”
却四肢发软无论怎样挣扎都显的无力。
“不要。”
一声慌乱的喊声从喉咙里溢出,姜稚衣额上冒起冷汗,忽然从梦里惊醒,睁开眼睛,眼前是朦胧的烛光,面前人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周遭似乎都让她陌生。
她失神的看着那晃动的烛火,又怔怔的失神:“梦……”
月灯担忧的看着姜稚衣失神的模样,忍不住捏向姜稚衣的手问:“姑娘是梦魇了?”
月灯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姜稚衣的思绪,昏暗的烛光下她看清了月灯的脸庞,忽然又想起那个梦境。
她脸色苍白的连忙侧身去看小塌的旁边,地上没有破碎的灯盏。
小塌周围的地面都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只有两盆放在一边烧着的炭火。
她记得自己昨夜是打算端炭火过来的。
她看着月灯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月灯看着姜稚衣额上的细汗担心道:“现在已经快到卯正了,姑娘该去二院请安了。”
说着月灯又问:“昨晚我怎么睡在姑娘榻上,姑娘怎么在这儿睡了?”
姜稚衣躬身撑着额头,只觉得头有些疼。
长发从后背落下来,蜿蜒至被子上,沉默了许久。
她又眼神低垂看向自己的里衣,领口处如昨夜一样规规矩矩的拢好,并没有如昨夜那般快要被人挑开。
或许只是梦境。
她松了一口气。
撑着坐在小塌边缘,姜稚衣看向月灯将昨夜的事两句带了过去。
月灯跟在姜稚衣的身后去里屋忍不住道:“难怪我今早儿起来后脖子疼呢,原是他弄的。”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些。”
姜稚衣站在床屏前让月灯穿衣,看着她愤慨的神情,低声道:“他的确向来是不讲道理的。”
穿戴好梳洗完了,外头又传来禾夏的声音:“姑娘,外头现在正下雪呢。”
姜稚衣叫月灯打开窗,一丝风雪便灌了进来。
月灯怕外头冷气将屋子弄冷了,又连忙将窗户合上。
她去将老太太送来的那件斗篷拿来:“姑娘今儿穿这件吧,这白貂绒真真暖和,正适合下雪天。”
姜稚衣觉得自己现在披着老太太赏的斗篷又去文氏面前,到底有些扎眼了,还是叫月灯拿她从前的团花斗篷来。
月灯一愣,好歹是听话的去换了,只是叫燕儿去将手炉生好。
临走前姜稚衣又去偏室内看了一眼,再数了数屋子里的灯盏,一个没有落下,到底是放了心,只当自己做了场梦境。
只是她从未做过那样孟浪的梦,到底也是心有余悸,直到踏出屋子的那一刻还恍恍惚惚。
被夹着一丝雪的冷风吹来,才微微恢复了些清醒。
月灯替姜稚衣将斗篷上的帽子戴好:“瞧着今儿雪有些大了,也不知路扫了没有,姑娘待会儿路上小心些。”
姜稚衣点点头下了阶梯,月灯便提着灯笼跟上。
只是那灯笼是纸做的,被风吹的摇摇晃晃,月灯索性就给捧在手里。
半路上她小声道:“要是有盏琉璃灯便好了,下雨下雪的也能用。”
“我好似瞧着二姑娘用的就是琉璃灯。”
姜稚衣没说话,一只手拢着斗篷,另一只手握着手炉,低头默然走路,雪色点点打在她眼眉上,微微有些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