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坊主,这有些大了,你如今又不在城里住。
四通路老马场,我有官坊公证,再说了周掌柜,你也见着了,如今望州城周围,哪里还能收粮食
徐坊主的意思
去河州,一轮收得多些,至少一两月内,给富贵酒楼的供应不会断。
周福沉默了下,又不时回头,望着酒客爆满的光景,最终掩住不悦,数了一袋银子,缓缓放在桌子上。
这银子,当某家押了宝,若是你死了,便算祭钱——
若是我没死,周掌柜便要走大财。
周福难得露出笑容,若非是知道徐坊主的本事,某家也不敢相信,半月前,徐坊主还是老巷子里的一个棍夫。
好说。
来人,给徐坊主上桌酒菜。
徐牧平静地坐着,一脸云淡风轻,他猜的出来,周福肯定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左右这望州城,天色一暗,便是刍狗棍夫的天下。
牧哥儿,老马被捅了!
司虎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入,两手都是血,那把朴刀,明显是入鞘太急,还有小半截卡在裤带上。
司虎,先坐下吃酒。
牧哥儿,天暗了!
坐下吃酒。
徐牧微微笑着,还不忘给司虎斟上一杯。
旁边几桌的食客,突然间躁动起来,顾不得多饮两杯,便匆匆结了账,仓皇跑出去。
周福皱着眉头,让几个小厮提着柴棍,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算是卖了徐牧最后一个面子。
将酒杯放下,徐牧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看着富贵酒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城南的,城北的,城东的……许多棍夫挤成一团,还有穿着褂子的酒铺伙计,背着长棍的老打手。
周掌柜,这是为何。徐牧明知故问般,又抬起头,饮了杯酒。
你赚银子的手段,有些太快,让很多人眼红了。周福叹着气,比起和二月春老酒铺合作,他更喜欢徐牧这种新起之秀。
周掌柜,且上楼,若有打坏的物件,我徐牧一律照赔。
周福皱了皱眉,沉思一番后,终究是不想蹚这道浑水。
某家卖了个脸,徐坊主,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多谢。徐牧拱手,神色依旧波澜不惊。
这副模样,让踏着脚步的周福,没由来的心头一震,没染上一身铜臭之前,他尚还喜欢读书。
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鹿奔于边,而目不瞬。
若非是生活苟且,谁不想做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横刀立马,巍然面对万千敌。
不知觉,周福沉默地拱起双手,行了一个抱拳礼,尔后心事重重地踏楼而上。
牧哥儿,你是吊卵的人,敢出来走两步
富贵酒楼外,马拐子嘶哑的声音,平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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