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齐行舟走出门,嘱咐端午在房中看好蛇,独自去了青云院。
因为是今晚第二次来了,护卫多交代一句,"齐小公子,虽然你是少夫人表弟,但是夜深了,还是少打扰得好。"
齐行舟点头,"我知道,姐夫今晚还要喝药,我是来送蜜饯的。"
他抬手就是一包蜜饯。
护卫看着他故作深沉、不苟言笑却抱着蜜饯的样子,心软了软,想到他与少夫人情同亲姐弟,也被世子当做亲小舅子养的。
孩子的一片心意,世子和少夫人肯定不会拒绝。
护卫放了行。
齐行舟礼貌地道了谢,走进院中,没有去敲主屋的门,而是走向煎药的小厨房。
负责煎药的,是刘金。
旁边在说闲话的,是陈书,"你干嘛把世子的毒说得那么严重,要是让少夫人担心过度,世子肯定骂你。"
刘金哎呀一声,"做人真难,本来世子是打算‘偶感风寒’,趁机会和少夫人化解矛盾,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知道,世子突然就被蛇咬了。"
"话说这蛇哪里来的"
陈书:"蛇哪里来的重要吗重要的是,那蛇真的微毒吗"
刘金调整着火候,"没毒,就算你有毒,它都没毒,我开始也以为世子真被毒蛇咬了,装太像了,号完脉我都懵了,你让我怎么说啊,我领悟世子的意思后,全靠编,说得重了,少夫人差点摔倒,然后我看见世子手动了一下,就马上圆回来了。"
陈书靠着门,"反正你记着了,不能让少夫人太担心,只要世子能搬回来住就行。"
刘金应下,"知道了,你请来的大夫,嘴巴是严实的吧。"
"自己人。"
陈书放低声音,也还是让齐行舟听见了。
门外,小小的身影如同石化,半晌后,握紧拳头。
药已经煎好,刘金正倒着调理的药。
齐行舟悄然转身,去了主屋,敲响房门。
许久,都没人来开。
他犹豫片刻,继续敲门,"阿姐,我有很重要的事。"
房中,和衣躺着的沈桑宁坐起身,奈何手被紧握着,裴如衍闭着眼,晃他都不醒。
不会昏迷了吧
她伸手去探他额头,没有发热。
房外再度响起弟弟的声音,"阿姐,我有重要的事。"
"来了。"沈桑宁正在一根根掰开裴如衍的手,他就睁开了眼。
他朝外沉声道:"明日再说。"
小孩却很执着,"那蛇是我放的。"
裴如衍:……
门外,紫灵从耳房走出来,惊讶道——
"小公子,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跪着
沈桑宁一怔,当即拍开裴如衍的手,瞪他一眼。
后者松了手,她才能下床。
她走向门外,没注意到,身后的裴如衍微微抬起上半身,似也想下床,但在门开的瞬间,想起自己还是个病患,又躺了下去。
他闭上双眼,只为耳朵能更真切地听见门外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