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唇咬出深深的痕迹,祁梦终于开口:“我其实,是个,小,偷。我不叫林夕,我的真名叫祁梦。此次来参加奥运会,是悦宁姐的面子……”
犹如晴天一道巨雷!
顾华锦愣住!
原以为职业杀手已经是底线,没想到她竟然是小偷。
小偷偷鸡摸狗,鬼鬼祟祟,更让人不齿。
顾华锦重新打量祁梦。
怎么都无法将“小偷”二字和眼前这个清秀纤瘦,冷静中透着点倔强的漂亮女孩挂上钩。
她既不贼眉鼠眼,也不鬼鬼祟祟,沉默清冷的气质倒更像是职业杀手。
顾华锦犹疑,“你的气质不太像小偷。”
反正已经到这了,祁梦豁出去了,竹筒倒豆子似的说:“确切地说我和我师父是大盗,江湖绰号‘七手弥勒’。我们一年只接三次任务,一不偷穷人,二不偷钱财,三不偷国家机密。不接任务时,我和师父在家练功喝茶看书下棋,跟火车站地铁扒手整日偷窃不一样,所以气质不像小偷。”
无论小偷还是大盗,抑或职业杀手,顾华锦都难以接受。
她已经够开明了,都接受不了,家里那帮人更接受不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
如果不加阻拦,靳睿以后娶了祁梦,家里那几位老人一旦知道,会闹出人命的。
顾华锦捏着下颔,陷入两难。
祁梦轻声说:“饭我就不吃了,如果靳睿问起,您就说教练找我有事,我先回酒店了。”
顾华锦点点头。
祁梦下车,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
顾华锦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祁梦转身走了。
走着走着,泪如雨下。
原本想等回国后,给靳睿发信息,告诉他自己的真正身份。
没想到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顾华锦起了疑心,只好提前告知。
她还没和靳睿好好告别呢。
心里痛得透不过气来,像被硫酸灼烧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大口大口地吸,连吸数口,这才吸进来一点氧气。
视线模糊,看不清路边的行人,她抬手擦了把眼泪,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报了酒店的名字。
顾华锦目送她安全上了出租车,这才收回视线。
无奈地摇摇头。
她是个十分开明的母亲,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
连祁梦是孤儿,她都能接受,她能接受得了她没有父母,来自偏远的独村,没上过大学,没有文凭和学历。
家世差距巨大,她也能接受。
可是实在接受不了她是大盗。
她拿起包和手机,推开车门下车。
把手机往包里放时,发现包里多了块表。
正是前几日她摘下来套到祁梦腕上的那块名表。
包没离开她的手,可她竟不知她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这速度简直了,神不知鬼不觉。
果然是大盗啊。
顾华锦又叹了口气。
她一向开朗洒脱,天塌下来都能云淡风轻一笑了之,今天却叹了无数次气。
来到酒店包间。
靳睿朝她身后看,没看到祁梦的身影。
他问顾华锦:“妈,林夕呢?”
顾华锦想笑一笑,可是实在拽不动脸上的笑肌,便垮着脸说:“教练找她,她坐出租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