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的雨绵绵不绝。
牢房里,年迈的狱友正在与朱怀告别:“年轻人,我要走啦。”
朱怀颇感惊讶:“这么快就能出去了?”
老狱友抓了抓头皮,疑惑地问:“你爷爷是什么大官呢?”
朱怀答道:“他是殿阁大学士。”
“噢豁!"
老人恍然大悟,“怪不得!"
“他老人家昨天跟刑部高官通了气,让我提前离开。”
停了一下,老狱友看向朱怀:“孩子,你也会没事的。”
“你为我们老百姓撑腰,真是条汉子,老朽没法代表所有人向你表示感谢。”
思索片刻,老狱友猛地趴倒在地,咚咚咚,对着朱怀连磕了三个响头。
朱怀急忙扶他起身:“您这是干什么呀?”
老人爽朗一笑:“我说的都听见了,老夫代表受害者向你致谢。”
“唉,现在还有谁能为咱们老百姓主持公道?贵族们的酒宴香气四溢,路边却有饿死的人?”
“反正就是那意思。”
说罢,那个狱中老伯拍着屁股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脚下的步子快得仿佛后面有猛兽追击,那样子别提有多决绝了。
转瞬间,老汉的脸色变得严肃,正经八百地对朱怀说道:“你为我们平民百姓挺身而出,你为咱这些普通人仗义执言,在我们眼里,你就是真正的英雄。”
“就连你的爷爷也是,我看得清楚,他脾气虽急,却是一颗为百姓着想的心,不然的话,刑部也不会放我们这些百姓自由。”
“你们祖孙俩都是我们大明的骄傲,英雄豪杰!"
“真英雄怎么可以身陷囹圄呢?”
朱怀前一秒还在被这位老人家感动,下一秒就感到愕然不已。
大哥,你这是有多实际?难道你是在担心刑部会食言,把你再次关押起来吗?
至于如此担心吗?
朱怀摇了摇头,身体向后靠在床沿上,仰起脸庞望着天窗外面的天空。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似乎正在下着雨。
心里不免牵挂起交趾那里的状况,以及谢大绅如今的情况。
虽然南京城的混乱局面让他头痛不已,但他依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坚信自己能够安然无恙。
这几天他的心思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交趾,那个地方简直就是一团糟。
朝廷中的官员们对交趾并不关心,不少人甚至认为交趾不过是蛮荒之地,根本不值得大明王朝投入过多精力,就连拨款都未必能够批准下来。
然而,朱怀对交趾却有着坚定的信心,那里是他计划为国家带来变化的起点。
人们常言,男子汉吹嘘一番,可能只会引来旁人的一句恭维;而如果一名男子能够将成就实实在在地展示在众人眼前,那么他将赢得别人发自内心的敬佩。
为了建立个人威望,让他人真心信服,朱怀决定要在交趾创造业绩。
正当他思索之际,不知不觉间,徐妙锦的身影出现在了牢房外。
她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明显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