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们的表情都仿佛石化了一般?
齐泰因早年勤奋读书致视力略有下降,未能察觉远处有何异常。
然而在场的学子和使臣却看得真切无比!
他们瞠目结舌地看向前方,神情愕然,仿佛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不远处,马上少年英姿焕发,马下那位肥胖夫子则垂头丧气。
黄子澄已是一肚子怨气,沿途承受着旁人异样的目光,恨不能立刻消失不见。
这个臭小子,竟是如此记仇!
黄子澄身为官员多年,深知官场中人复仇的手段绝非如此低劣。
果真是个商人出身,胸无城府,只顾眼前利益,不懂得隐忍之道,日后难成大器,算是废了!
正当黄子澄心中思忖之时,已走到雨花别苑大门前,他抬头淡声道:“罢了,老夫在此就不牵马入内了,但愿你不要太嚣张了!”
紧接着,黄子澄突然高喊一声!
刹那间,他冷汗淋漓,只见以齐泰为首的百余名举子及外邦使臣,正瞠目结舌地注视着他!
这些人面上流露出的,或是疑惑,或是羞辱,或是屈辱,或是嘲笑,种种情绪交织,愣愣地看着黄子澄。
黄子澄的脸色越来越僵硬,周围一道道充满恶意的眼神紧盯着自己,令他如坐针毡,局促不安,此刻他几乎想找地方躲藏起来!
齐泰亦是惊愕不已。
堂堂国子监侍读,皇孙之师,竟然为人牵马?这……
齐泰话到嘴边又忍住,神情极度纠结。
其他举人均为饱读诗书之人,他们深知大明的规矩,那骑在马上的粗布少年,显然身份不高,若非如此,怎会连丝绸都未曾穿戴。
黄子澄身为翰林学士,乃朝廷官员,文人雅士,又是士族阶层!
士族皆以刚毅不屈著称,怎可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齐泰紧闭嘴唇,此刻无比尴尬,难以启齿,仿佛喉咙中有根刺般难受。
坦白讲,这个商贾,真是够狠辣!
就因黄学士触怒了他,便出此阴招?
简直是缺德至极!
倒不如直接杀了黄学士,那样至少还能让黄学士落下一个宁死不向权贵折腰的美名。
现如今,想到此处,齐泰感到犹如芒刺在背。
文人士子的口舌最为犀利,文人间互相瞧不起,尤喜挑剔别人的瑕疵!
他可以肯定,不用太久,黄子澄牵马之事,必将成为大明的一桩典故,而这个典故背后的含义是什么?那便是文人的耻辱!
千年之后,倘若黄子澄尚有后代留存,恐怕都要改随邻家姓氏,实在是颜面扫地啊。
这既不是一般的侮辱,也不是诛心之论,而是让人活受罪,死后还要遭受世代的谴责。
其心肠之毒,真可谓毒辣至极!
朱怀看着脸色各异的人群,从容地从马背上跃下,满脸无畏地点点头,拍拍黄子澄的肩头:“大黄,谢了,我先进去了。”
大黄?
你是在唤狗吗?
黄子澄面庞抽搐,木然站立原地,目送朱怀步入府邸。
齐泰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黄子澄若因此事声名扫地,日后的日子将会难堪不已。
“嘿嘿,诸位可能不了解,这位小郎君平素最爱穿布衣,咱大明皇帝也喜好布衣,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