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寒低头一看,只见沈知煦脸色冷得吓人。
他安慰道:“贺云瞻休了你也算好事,这样的废物不值得留恋。”
沈知煦摇了摇头:“他有一套哄人的本事,这些话他张口就来,他不敢休我。”
这番甜言蜜语估计贺云瞻也与沈容卿说过,沈知煦一个字都不信。
季临寒把紧箍住她的手松开,脸色又冷下来:“这么说你还想与贺云瞻过一辈子?”
沈知煦抬眼,忽然轻笑:“那我还能如何?季督主,你娶我吗?”
季临寒一下子沉默了。
见他不语,沈知煦叹了口气:“你是太监,又如何能娶妻?”
“我……”季临寒捏住沈知煦的手腕:“本督若想娶妻,整个京城没人敢说一句闲话。”
他语气坚决果断,倒像真想娶沈知煦。
可沈知煦知道,就算他娶妻,也不可能娶自己,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季临寒冷哼一声又道:“再说本督是不是太监,你不是一清二楚?”
“……”
沈知煦又想起前夜种种,耳尖悄悄浮上一抹薄红。
她恼羞成怒甩开季临寒的手:“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先干正事!”
“闯进去抓奸?”
“自然不是。”沈知煦从袖中摸出个早准备好的火折子:“前院那么多贵客,自然是要大家一起来抓奸。”
说罢她挥手直接将黎颜儿的窗户点燃。
然后拉着季临寒往前院跑,到了前厅附近躲在一处暗角大喊:“走水了!大家帮忙救火啊!”
季临寒哭笑不得,原来她办这场宴会是为了在宾客们面前把事情闹大。
还真是聪明。
如此聪慧怎会在新婚之夜被贺云瞻卖了呢?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前厅宾客们已都呼啦啦跑了出来。
沈知煦提前在院中安排了几个婢女,一路引着宾客们顺利去了黎颜儿的院子。
这会儿火光才开始蔓延,房中两人并未察觉。
沈知煦躲在人群后捏着嗓子喊:“房中应该有人,大家先进去救人啊!”
很快就有两个小厮撞开了房门,但他们身影却猛地僵在门口,一步不敢向前。
透过许多人阻挡着的空隙,沈知煦只能看见个大概。
里面贺云瞻已惊慌失措地披上了外袍,而黎颜儿还露着大片雪白肌肤,匆忙地在用被子遮挡。
站在最后面的沈知煦能看见,前面的宾客们更是看得清楚。
“他们竟大白日做那档子的事,看着怎么像是贺大人?”
“好像就是他,今日贺府有宴会,他竟敢在后院与人厮混,这成何体统?”
“床上那女子也不是贺夫人啊!”
沈知煦适时在后面喊:“是府中的绣娘,贺大人才成婚不过几日,竟与绣娘混在一起,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这话更是让院中响起一阵鄙夷和嘲笑声。
季临寒垂眼看向沈知煦,只觉好笑。
他以前竟不知她如此有本事。
这会儿火势已被灭得差不多,贺云瞻披着外袍往外看了一眼,见满院子都是看热闹的宾客,又羞又恼,气得差点吐血。
他用外袍死死捂住脸,羞愤之下从后窗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