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布局太大,廊桥颇多。
昨日庄翎还未熟悉各间堂殿就被推入池中,得亏是彼云被领着看了圈才不至于迷路。
入到雅堂时,付嬷嬷已经喝了两盏茶。
许是等得烦躁,眼见脸都黑了不少。
庄翎被彼云搀扶着绕过屏扆,走过来伴着几声虚弱的咳嗽。
瞧见庄翎血杂的斗篷和她发白的脸,付嬷嬷忙从官帽椅上起来,“哎哟,三小…王妃这是怎么了?”
庄翎抬抬手,示意她莫多礼。
“嬷嬷坐吧,我不打紧,只是不知何处惹了王爷不快,瞧着我的嫁衣就发了怒,血倒是止住了,但浑身都还疼着。”
血止住了?浑身还疼?!
付嬷嬷眼睛都瞪大了,“那您被打了?!可这不是听说你们昨夜都已经圆房了吗?”
还一夜五次!
梁夫人一听这消息就即刻派她前来王府,说是庄翎既然这么能得摄政王的宠爱,那就趁机打听些朝廷上对庄家不利的大事。
好让国公有应对之策啊。
庄翎坐下去冷冷抬眸看着付嬷嬷。
付嬷嬷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眨巴眼捂了嘴。
国公府那么快就能得到消息,看来那些陪嫁婢女里当真有眼线。
“那嫁衣…王妃可有告知王爷,是大夫人亲手缝的?”付嬷嬷问。
庄翎摆头:“翎儿得大夫人赏赐,一见王爷是因为嫁衣生了气自然不敢再牵扯无辜。”
说完又捻着帕子抽泣起来,“一切也都怪翎儿讨不着王爷欢心。”
“付嬷嬷能否叫大夫人或是父亲前来看看翎儿,翎儿实在是怕…”
庄翎说着就抱住彼云的腰,小脸扑在彼云怀里开始呜呜咽咽的。
果真是庶女,这才一晚上就怕成这副模样,要是久待下去,早晚会死在王府。
届时等她死了,庄家再来收尸,对外就说…
摄政王虐死正妃,草菅人命。
如此暴虐行径,各州的几位王爷和褚烨的仇敌们还能让他继续辅佐幼帝吗?
付嬷嬷一想到这儿就得意起来,但见庄翎委屈害怕的眼神,还是佯装心疼地安慰她。
“王妃别怕,还有两日就回门了,你有什么苦楚都可告知夫人。”
“老奴便回了,王妃好好养伤吧。”付嬷嬷站起来,欲往堂门外走。
庄翎起身上去抓住嬷嬷的衣裙,还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可怜道:“付嬷嬷!我要是活不到回门之日该如何是好…”
“哎哟…”付嬷嬷笑盈盈地扯回衣裳,“那哪能啊。”
那实在是太好了!
庄翎的哭声一直拖延至付嬷嬷走远才停下,彼云看着主子收泪自如,简直佩服。
隐隐间又觉着她变了。
庄翎掸了掸长衫,走出雅堂后却不知该往哪处去,在堂外站了许久。
初来王府也不好乱走遭人非议,她秉着要做贤妻的态度,打算去小厨房做些糕点给褚烨送去。
正转过走廊一角就被一只且算温热的手攥住,力道大得将她压在木壁窗格上。
那股苦冷药香窜进鼻子里,庄翎就是不抬头直视也知道抓她的人是褚烨!
“本王不知,我何时打了你。”
完了…
编谎话被正主抓正着了!
庄翎膛目结舌抬头看他,一眼就陷入他冰冷晦暗的乌黑眸底。
虽是心虚的,但一想到褚烨堂堂王爷居然也搞偷听这套,未免也太…
庄翎开编:“正如妾先前所说…妾只是庶女,要是未和王爷圆房,身上还完好无损,庄家会怪罪的。”
庶女,弃子,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