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特沉默着站那儿,医生见状帮忙打圆场,“劳伦先生别动怒,您儿子也是太在意您了。”
“您先吃药,”裴玄带沈夕夕起身,“明后天如果有时间会再来看您。”
刚刚聊了半个多小时,这对劳伦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已经算是坚持时间最长的了。
劳伦先生意犹未尽地朝他们摆摆手。
外面降温了,m国早晚温差大,裴玄让沈夕夕在走廊等他,他先去车库提车。
沈夕夕点点头,他进电梯后,沈夕夕看回病房里被护工喂着喝营养汤的劳伦先生。
他嘴唇的紫色……怎么看都觉得不是很正常。
不知道明后天有没有机会再来。
“夫人跟我父亲买过画?”
沈夕夕寻声回头,才看到贝尔特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的。
贝尔特似乎也觉得唐突,微笑解释,“父亲正跟我生气呢,我在里面反而让他心烦。”
沈夕夕笑了笑,回答他上一个问题,“我先生跟劳伦先生买过画。”
贝尔特点点头,“是这样。”
沈夕夕借机向他打听,“不好意思,刚刚听您父亲说他心脏很好,是这样吗?”
贝尔特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当然更想不到她懂医术,笑着偏了下头,“是啊,医生说父亲身体机能里年纪最轻的就是心脏了,可能跟父亲以前习惯晨跑有关吧。”
沈夕夕摸了摸下巴。
劳伦先生竟然还有晨跑的习惯,这就更奇怪了。
贝尔特没察觉她的神情,视线落向那面透明玻璃墙,双手背在身后,“医生说父亲这病纯粹是绘画劳累所致,早些年的油画材料对身体是有伤害的,而父亲天天跟它们泡在一起,父亲用生命换来的那些画作,却会在他去世后为别人带来数不尽的财富,这样公平吗?”
沈夕夕顿一下,抬眸看向他。
这说的……不就是她家吗?
额角流下一滴心虚的汗,“这个……”
而贝尔特似乎只是自言自语,听到沈夕夕出声才稍稍回神。
他没看沈夕夕,仍旧是望向病床上的劳伦先生,“夫人别介意,其实我认为没什么不公平的,有时候运气来了,就应该抓住……”
说完,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或许因为知道沈夕夕他们是从华国来的,这次也只待几天,所以他对沈夕夕没什么戒备。
而沈夕夕看着他唇角那抹笑意,不知为何,后背竟发起一身冷汗。
一脸忠厚老实相的贝尔特,此刻虽然唇角挂着笑,但整个人阴沉冷鸷,勾起的唇角仿佛屠夫的勾子,又像是死神的镰刀。
手里手机响起铃声,沈夕夕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贝尔特也在铃声响起的瞬间恢复了脸上表情,看一眼她手里手机,绅士地点点头作为告别,推开病房门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