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结婚报告和政审通过的文件就送到了陆振国手里,今天收到儿子重伤的消息,陆振国便跟秦兰在商量这事。
秦兰在医院看得多了,知道照顾一个瘫痪的病人需要付出什么,也知道有一个瘫痪在床的丈夫,是什么感受。
照顾一天两天还行,一年两年也能坚持,但五年十年二十年呢?
而且瘫痪在床,意味着不可能有夫妻生活,也不能一起干很多事,不能互相分担,只能靠一方单方面的付出。
秦兰每天在医院,还是在外科,现成的例子见得多了。
长期瘫痪在床的病人,久了性格会变得敏感脆弱且多疑,照顾的人一开始还能包容体谅,但时间久了,力不从心,身心俱疲,心里也会厌烦想逃离,但又迫于道德枷锁,只能继续。
这个时候但凡有第三者介入,所有人的生活就会立刻被颠覆。
司洛年轻漂亮还优秀,秦兰怕她承受不了往后日复一日照顾病人的压力,也怕她耐不住寂寞,以后跟儿子闹离婚,那对儿子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秦兰两口子也不是擅自作决定,而是他们足够了解自己儿子,知道假如是陆屿臣在这里,也会跟他们一样,放司洛离开,因为他的自尊绝不会愿意司洛见到他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看着小两口以后渐渐变成怨侣,不如现在就放司洛离开,给她选择的机会。
司洛能明白秦兰的想法,既感动又心疼:“陆叔叔,秦阿姨,你们对我和屿臣之间的感情太不自信了,不管屿臣以后身体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而且我相信屿臣,一张床困不住他,就算以后不能当飞行员,他也会在别的领域发光发热,并不会像你们担心的那样,接受不了现实,一辈子就在床上自暴自弃。”
他依然会如同太阳般耀眼,光芒万丈。
听到这番话,秦兰面色动容,好像她的确把自己儿子想得太脆弱了。不过还是理智地劝道:“小司,你……你要想清楚,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陆振国也沉声道:“小司,我们知道你对屿臣的心意,但以屿臣的性格,他应该也不愿意拖累你。”
司洛坚定道:“陆叔叔,秦阿姨,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不会放弃屿臣,我会跟他一起面对未来。”
司洛这话不是说说,第二天,她就带着结婚报告去基地找张政委。
张政委也收到陆屿臣的消息,心疼又惋惜。听司洛说明来意,他感动又惊讶:“司同志,你想好了?”
司洛点点头,表情坚定。
张政委当即便带着司洛去了结婚登记的地方。
很快,司洛就拿到了一张白底红字的纸,左边是主席语录,右边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下面是黑色字体,写明结婚双方的名字,是自愿结为夫妻,最下面是日期和红章。
司洛看着手里这薄薄一页纸,百感交集。
从前是她不愿意那么早跟陆屿臣结婚,如今她愿意了,却只有她一个人来这里领证。
不过好在,顺利拿到了结婚证。
司洛把两份结婚证明小心地对折,夹进书里,再揣进随身的背包。
“张政委,今天谢谢您帮忙。”
张政委摆摆手,知道她马上要去闽省,叮嘱道:“你要鼓励屿臣,无论如何振作起来,不要放弃,当不了飞行员,组织还有别的职位可以安排给他。”
“我会的政委,您放心。”司洛点点头。
拿到结婚证,司洛火速赶去单位请假。
梁团了解情况后,很快批了假,张队长那边也表示理解。
司洛回科室跟刘梅交接工作。
司洛一走,科室的工作就全压刘梅一个人头上了。
司洛不好意思地道:“刘姐,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