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蟾上前握住了谢见微的手。
“见微!这话日后再不要提了,伤了孩子的心!”
谢见微用力抽出手。
薛蟾顾不得,扭头眸色阴沉地看向薛盼盼。
声含警告:“齐哥儿是我和见微的儿子,他的事有见微管,无需你再多事了,明白么?”
薛盼盼委屈至极,红着眼往孙氏扑去,伏在她膝头哭道:
“母亲,盼盼不是为了齐哥儿,是为了侯府的脸面啊。让齐哥儿纳了这么个人,以后旁人怎么看待侯府!”
孙氏正犹豫,谢见微直接说道:
“不过纳个妾,说到底是内宅的事,哪里就上升到侯府的脸面了。”
“赶走宝芹才是有碍侯府颜面。你当邺京的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侯府驱逐她是为了保全薛贤齐?”
“薛贤齐年少中举,各方都盯着,让他们知道赶走了人,更好借题发挥宣扬得更大,侯府冷漠无情,长此以往传到皇上耳中,哪里又会重用薛贤齐。”
“娶个下人做姨娘是不体面,但和仕途相比,体不体面有什么要紧。”
孙氏又觉有理,抽出了被薛盼盼握住的手。
“你……”
薛盼盼磨了磨牙,想说什么却被谢见微先声夺人:
“说到底人是小姑给的,你已经害了齐哥儿一回了,就别再出馊主意了。齐哥儿,你自己说吧,是听我的,还是听你姑姑的?”
薛贤齐拱手弯腰,“儿子都听娘的!儿子、纳了宝芹就是!”
“那就这样说定了。毓秀,吩咐下去,以后宝芹的月例银子按姨娘的要求给,住处也单独辟一间出来……齐哥儿年纪还轻,需要她照顾,就把齐哥儿院里的西上房收拾了给她住吧。”
“奴婢叩谢夫人!”
宝芹飞快爬到谢见微跟前,感激涕零磕头不止。
谢见微站起身,“我累了,先回去了。”
她敷衍地冲孙氏行了一礼,款款离开。
薛蟾拧着眉头看了眼薛贤齐,袍袖一甩,“糊涂东西,带上你的人滚回院里去!”
薛贤齐灰溜溜地跑了。
人不见以后,薛盼盼才哭着上去牵薛蟾的手。
“二哥,怎能放任谢氏,把宝芹赐给齐哥儿!不是说已经在给齐哥儿择人了吗!未娶妻先纳妾,叫齐哥儿如何相看。”
“事情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薛蟾头一回没给薛盼盼好脸色,挥手甩开了她。
薛盼盼受了惊吓,绢帕捂着脸摔坐在椅子上。
孙氏趁机撇开关系。
“当年我就说,把宝芹送走!谢氏老实的很,根本没必要你放人去监视,你偏不听!”
“好了!”
薛蟾冷着脸打断她,沉声道:“见微她今日不大对劲,定是此事伤心到了。盼盼,这些日子你别再来齐哥儿这里。”
“二哥!”
“就这么说定了。马上就是长公主生辰了,哄好了见微,还能给齐哥儿找个好媳妇。你若再闹,以后齐哥儿的婚事就你自己去头疼吧。”
薛蟾也因为今日的事对薛盼盼生了不满,即便她哭的楚楚可怜,仍然硬心肠的离开了。
另一头,谢见微回到了她的住处。
她坐在暖阁的炕上,没有半点疲累,反而十分振奋。
休息片刻后,谢见微直奔后房的佛龛,点了几根香虔诚地插进香炉之中。
感谢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必定会好好把握,为前生的自己和所有枉死之人,讨个公道!
几日后,谢见微在房中休息,毓秀进来禀道宝芹宝姨娘来给她请安。
谢见微请了人进来。
宝芹刚进屋便行了个大礼。
谢见微:“起来吧。这两日在齐哥儿房里怎么样,还好么?”
宝芹悲从中来,忽然就掉了眼泪。
她跪爬到脚踏前,撩起袖子,哭道:
“夫人,夫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