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却连头都没有回,只沉默着收拾她的东西。
殷鹤成上前一步,握住顾书尧拿衣服的手臂,只问她:“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书尧稍稍顿了一下,却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她抬起头来,毫不避讳地看向他,开口却是无比的冷静,“殷鹤成,我们的夫妻缘分就到这吧。”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一记惊雷在他脑海中暴裂。
殷鹤成愣了片刻,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握住她手臂的手却不自觉地更加有力,“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殷鹤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道:“书尧,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件事你放心,我绝不会同意。”
顾书尧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如果我不觉得委屈,那你是不是就同意了?你刚才在那里,是不是就是这样想的?”
她果然是了解他的,三言两语便击中了他心底的不堪。
殷鹤成无力辩驳,只好道:“书尧,你这就是不讲道理了。古人也说,君子论迹不论心。”
她听他这么说,忽地笑了起来,眼睛却也跟着红了,她用力将她的手臂从他手中抽离,“殷鹤成,君子论迹不论心,说的是君子,不是丈夫。”
顾书尧的眼睛一红,殷鹤成也心如刀割。
他伸手去碰她的脸,却被她厌恶地躲开。殷鹤成心间刺痛,不愿与她咬文嚼字下去,只道:“书尧,你应该也知道,这也是权宜之策。退一万步,就算给了素秋名分,我也不会碰她。成婚前,我承诺你的,我殷鹤成没有忘。”
忘了又如何,没忘又有什么用呢?
今日老夫人以性命相逼要他纳妾,他可以给个有名无实的名分。
那明日呢?老夫人再以性命相要挟,难道那时就可以不妥协了吗?
他殷鹤成一日无后,这个事情就止不了。
有那么一瞬,顾书尧很想问他,在他心里,孩子也是非要不可吗?
可她开不了这个口。
她早就知道答案了,殷鹤成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了,她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