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本来就有胎盘前置,按照医生的嘱咐,已经在病床上保胎两个月了。
原本还是不该这样颠簸出院,但她真的无法忍受在生死攸关之前,再也不能见到骆北寻最后一面的遗憾。
所以她冒险而来——
她看到他了,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不记得她,也不爱她了。
初见面的那一瞬间,陶醉是委屈的。
因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凭什么就这样把一切都忘了呢?
他曾承诺过,如果他们还能有机会,他宁愿做一只舔狗,去好好享受一下追妻火葬场——
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泪水沿着脸颊滑落,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扶过来。
那样熟悉的,滚烫的温度,熟悉的血腥气,熟悉的氛围感。
陶醉偏过脸,以为自己竟然是在做梦。
“小醉……”
救护车已将车子开得飞快,骆北寻的声音在鸣笛中时而湮灭,时而清晰。
“小醉,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还好……”
伴随着宫缩而来的疼痛,让陶醉的意识时不时恍惚。
但比起疼痛,她更担心的是孩子。
但比起担心,她更恐惧的是一切都是梦。
“骆北寻……是不是假的。”
陶醉哭着说,“你是假的对么?你没有死,但你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不是。”
骆北寻的泪水滴在陶醉的脸颊上。
“小醉,我回来了。是我。”
“你骗我!”
陶醉紧紧抓着骆北寻的手。
而一旁的医生正在帮他紧急处理伤口,他的情况,一点都不比陶醉的危机强一丁点。
“你把手松开,我这样没办法处理!”
警察也急了。
因为他眼看着骆北寻的每一声吃力的呼吸下面,都是大量的鲜血从枪伤口处涌出来,甚至几乎是喷射状——
医生害怕出现血气胸,想要强行挣开骆北寻的手。
可陶醉根本不知道情况,她挣扎着尖叫着,泪水狂飙。
“不要!不要放手!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他!”
这一次,就算是死,他们也要整整齐齐在一起。
肚子越来越痛。
此情此景下,那些产前的注意要素,什么呼吸法的,对陶醉来说,统统都是没用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