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回想起之间的很多细节,包括苏嫣引产病危的时候,苏宴那一系列反常的举动。
“是肝癌么……”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生活状况总是滚打在水深火热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难。
“那个女人,她最擅长拿捏旁人的软肋和弱点……要跟她坚持斗到底,真的不能有任何把柄,任何不坚定……”
他说的是周小池。
“我明白的。”
看她对沈风易的手段,可曾有过一点顾念血肉亲情?所以有些人,不用去找什么命运作弄的借口。
即使当初她没有被宋微寒换走,这样的人生长在那里都是土壤里的恶之花。
只是——
陶醉沉默了一阵,心里翻涌着杂陈五味。
不是骆北寻……
可是在当时那个状况下,她没办法产生别的怀疑。
有时候陶醉甚至觉得,骆北寻与周小池在本质上是不是一样的人呢?
不同的只是是非观,但本质上做事的手段,以及道德标准,真的是太相似了。
“现在几点了?”
陶醉趴在周豫白的肩上,随着一步一浅摇摇晃晃的频率,她甚至觉得有些困了。
“八点半了。”
周豫白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屏幕有些花,沾了血。
“应该赶不上庭审了。”
陶醉小声道:“不过,我相信他一定没有问题的……”
“是。”
周豫白轻呵一声:“我原本也相信。”
似乎话里有话,陶醉微微一顿:“什么意思呢?”
“我原也以为自己是所向披靡,绝不会输的。”
周豫白似乎有些疲惫了。
停下了身子,稍微喘息了两下。
“只是后来……”
“因为我么?”
陶醉小声说。
“呵,当然不算。”
周豫白笑:“如果故事的结局,是你跟着我一起去国外,我们在唐人街开餐馆,传承外公的厨艺,咳咳咳——那,又怎么算是输呢。”
那是他最想赢的,可是……却是这场从一开始就没有武器和底牌的战役里,必定的输局。
“小醉……”
从山下一步步陷下去,再一步步拔出来,这五公里的路,几乎是没有尽头的。
“我下来吧。”
陶醉坚持道:“你休息一会儿,我们慢点走。”
“不用。我还撑得住。”
周豫白微微喘息一声,然后稍稍回过头来看着陶醉:“小醉,你……其实,真的有想过跟我一起去欧洲么?”
陶醉:“其实……”
“其实……”
周豫白笑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当时那么坚持着要把李老带到欧洲去治疗,其实就是为了拿他作为人质的。我想用他来威胁骆北寻,要他替我出手去对付周青裴,哪怕以牺牲骆家的利益为代价。”
陶醉咬咬唇:“周豫白,别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之前已经把……这些都跟我坦诚告知了。我说过,我已经……原谅你了。更何况,你这么想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你也说了,骆北寻是不会被任何人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