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北寻一把抓住陶醉的腰,将她整个人从水面之上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拎提上来。
“你疯了么!”
陶醉恍然回神,刚刚那一瞬,记忆重逢于十二岁那年的夏天——
游泳池深处那阴差阳错的爱而不得,不过是命运给缺爱的女孩子馈赠了一颗根本不甜的糖。
陶醉想,原来无论是沈风易还是骆北寻,都不曾真的属于过她。
不是她的,她却发了疯似的拼命想要。
而得不到的每一秒,才是真的撕心裂肺的。
“十几年前的悬案,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死了那么多人,毁了无数家庭,牵扯江城几家望族豪门。多少人身家性命搭在我身上,我输不起!”
骆北寻松开陶醉的手,任由她跌坐在冰冷的湖边。
“陶醉,我顾及不了你……”
夜色如慕,最适合隐藏真心话,也最擅于偷偷抹掉眼泪的痕迹。
转过身,骆北寻能为陶醉挡下的,也只剩下半身之上的那一点点风雪。
“你失去的那些东西,我甚至从来没拥有过。所以很抱歉,我共情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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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醉爬起身,轻轻拍去膝盖上的泥土。
远处的挖掘机差不多已经开始撤离,绿山湖上的半里烟廊终究成为一个时代终结的记忆。
“骆北寻,我曾说过……我生命中所剩之重,寥寥无几。”
陶醉说,“外公的招牌,妈妈的画……毁去一样,少一样。就像我曾对你的痴贪迷恋,我从没想过或有一天我能强大到一瞬间将你抽离于心外,但慢慢的,总是会一天少过一天。对我来讲,那不过是一场难渡的劫,再难也总是能够渡得尽的……不是么?但愿你,能把这官司赢得漂亮。”
陶醉转身,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骆北寻的视线里。
“你怎么不到前面去?”
李争羽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两片镜片相互折射出同一频率的光,不同频率的心境。
“我之前还叫他们小心点,怕一不小心误伤你呢。”
骆北寻站着半晌没动,直到李争羽突然上扬了嘴角的一刹那,他猛的一拳挥出去!
“谁让你叫人推了画廊!”
骆北寻早已感受不到拳头的痛。
胸腔里发酵着的一整团怒恼,如无名烈火,焚天灭地。
“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就应该有这样的共识和默契。”
李争羽抬手摸了一把唇角的血迹。
夜色染着猩红,让人兴奋。
“以前难道不也是这样?我迷失的时候,你站出来替扛着。你动摇的时候,我也一样能帮你下定决心。”
李争羽笑眯眯地摘下眼镜,用袖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你想想看,还有二十多天就要开庭了。难道你想要眼睁睁看着沈家人逃脱法律的制裁?”
“我该怎么做心里有数,谁给你的权利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