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骆北寻渡了一口烟。翻过手腕,递到陶醉脸前。
“不会。”
陶醉咬唇:“你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
骆北寻面无表情地倚着墙,“人能选择怎么活,选择不了怎么死。甚至跟谁一起死。”
“说得你好像挺吃亏似的。”
陶醉偏开头:“当我愿意跟你死在一处?说都说不清了。”
“你有时间能说清。”
骆北寻指了指那边的木箱。
“掰一块木头下来,往墙上刻一行遗书。说自己是不小心跟我一起关进来的,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什么事都没做。即使肢体抱在一起,也只是僵死之前无意识的碳基本能,所以不用烧在一起。”ap。zx。r
“骆北寻你神经病么!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陶醉简直哭笑不得。
“提提神。”
骆北寻吸了几口烟,火苗旺了几分,再次递给陶醉。
白烟缭绕着星星点点的暖火,有种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幻视感。
陶醉从没吸过烟,勉勉强强凑过去,像吸奶茶一样嗦了一大口。
那种恍如隔世浓烈刺激,利剑一般直插入肺。
她被呛咳到眼泪汪汪。全身毛孔骤然一开。
“好像真的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心理作用。”
骆北寻淡淡道。
陶醉不满地看了骆北寻一眼。时至此刻,这男人还总是一副淡漠调侃的态度。
他隐藏在无数假面之后的真性情,就连生死攸关之际,都不愿多敞开一点么?
陶醉蜷起膝盖,将双臂环起来,脸埋进去。
直到骆北寻发现她的双肩起起伏伏地抖动——
“陶醉?”
伸过胳膊环住她,骆北寻淡淡道:“还冷么?”
陶醉执拗了一下,甩掉骆北寻的手。
她抬起脸来,泪眼婆娑。
不是冷,而是在哭。
“你要是能把这冷库里的冰雪哭化了,我不拦你。”
骆北寻递了一包纸巾给陶醉,“擦擦,一会儿冻脸上了。”
“要你管?”
陶醉哽咽着,“我一个女的为什么非得像你那么理智?要体面有用么?死都要死了,你还要欺负我!”
骆北寻愣了一下,说:“我欺负你?难道我要像你一样哭,才不算欺负?”
“我不管!”
陶醉一秒陶蓝附体,果然血缘的力量还是强大的。
“我喜欢你,你却一点也不肯喜欢我,这还不算欺负?”
骆北寻:“……”
陶醉越想越伤心:“我本来以为时间还多的是。你看不上我,大不了我以后努努力,变得更好。说不定你就能看上了。再不济,也会有比你更好更帅更优秀的男人看上我。让你后悔去吧!可是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我们就要死在这了……凭什么我要跟一个不在乎我的男人死在一起,难道下辈子我也要受你欺负——唔!”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骆北寻的深吻死死封在胸腔里。
陶醉猝不及防地被拿捏住,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一秒梦回那些缠绵悱恻的画面。
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到底是自己的错,还是骆北寻的错?
没有迈出这一步之前,她不是很快乐么?
可一旦确认了爱,那些快乐就开始被不甘,萌动,执念所吞噬取代。
爱情伤人,化利无形的刃。果然是不错的。
推开骆北寻的胸膛,陶醉偏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