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沁目不转睛。
陶醉的筷子停在半空,嘴巴里的食物断了咀嚼。
“你不觉得自己交流的方式,说话的口吻,都越来越像他了么?”
何沁道。
陶醉低下头,咽下去。
“何小姐,如果没别的事,我要走了。”
陶醉打开包,抽出一支唇膏,对着化妆镜补了下妆。
她从容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光清明透彻。
眸子里没有谎言,也没有故意骗自己的借口。
“我没有背叛骆北寻。”
何沁调弄着碗里的酱料,悠悠道:“那些都是他臆想出来的。你相信么?你有没有发现,他的伤口很难愈合?想过是为什么吗?”
陶醉的手抖了一下,唇膏画歪了,这是今天第二次。
她索性不补了,直接把唇膏拍在桌子上了。
“何小姐,我真的要走了。”
陶醉伸手叫服务生:“劳驾,买单。”
“他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狂躁臆想甚至人格分裂。因为他小时候眼看着自己的妈妈被人扒光衣服丢在路边荡·妇羞辱,对他视如己出的继父因行贿和工程事故被押进监狱,他最信任的兄长因为被人污蔑而得了严重抑郁症,最终跳下跨海大桥。”
“你自以为很了解他么?他需要长期服用药物,副作用严重,凝血功能差,免疫力低下。但我知道,他的伤不易好,不仅仅是副作用。甚至会在发病的时候,像疯子一样一次次揭开自己的伤疤。只有这样,心里的伤痛才会少一点点。”
“别人说他是。ay。呵,其实他不是喜欢男人,他只是单纯讨厌女人而已。毕竟,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人,慕强是他的本能。他讨厌女人,是因为他觉得女人太弱小了。陶小姐,他不止一次嘲弄过你不够勇敢强大吧?”
何沁抽下一张纸巾,轻轻按了下自己的眼角。
陶醉没有注意对面女人到底是真的流泪,还是假的。
因为她的耳朵装满了,脑袋也装满了,心开始发堵了。
“你不了解骆北寻,陶小姐。他像一个五彩斑斓的黑洞。呵呵,你明白么?五彩斑斓是他的外在,华丽且吸引人。可是一旦靠近他,就会被吸附掉所有的生命力,判断力,变成……我这样子。”
何沁倏然拉开袖子,在陶醉面前展示了手臂上一个个深刻的烟蒂疤。
“看到了么?陶小姐,这是他给我的。”
陶醉倒吸一口凉气,猛的站起身。
“我走了。”
陶醉拎起包,夺步离开了火锅店。
她没忘记留下买单的钞票,却忘记了那支补妆的唇膏。
何沁坐在原处久久没动,随后,她伸手将那支唇膏拾起来,把玩了两下。
纪梵希限量版定制刻字的小羊皮。
盖子的底端,花体字母——t&l。
陶醉?
不,不是陶醉的缩写,是陶蓝。
何沁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将唇膏塞到自己的包里。
……
第一中心医院,外伤加护病房。
满脸纱布的唐恬平躺在病床上,神情恍惚地看着天花板。
门被推开,高跟鞋点地的声音渐渐靠近,停在了枕头边。
“何姐!”
唐恬翻身起来。
“你告诉我!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将军令那晚,你给我打电话叫我出来拿资料,然后就……然后我为什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到底是谁陷害我!”
“唐恬。”
何沁红着眼圈,哽咽着落下几滴同情的泪水,“抱歉,早知道会弄成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让她们把你带走的。”
“她们?”ap。zx。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