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的厉害,何平强打起精神,思索了一阵后,他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然后又打了半盆清水,洗了把脸,刺骨的凉水一激,眩晕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几点了?
何平下意识抬手看了下表,接着,他被自已这个动作搞得有点懵。
两世记忆交织在一起,让他对手腕上的表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因为,上辈子从他接受审讯开始,这块表,还有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符就被当让‘证物’收走了。
至此,何平就再没有过一块表。
熟悉的是,这块表是他10岁那年,何北在负伤手术前,亲手给他戴上的。
在那以后,何平视若珍宝,就连睡觉都舍不得摘下来,可见,他下意识看表,一定是这一世的习惯性动作了。
突然,何平只觉脑袋‘轰’的一声!
关于何北参军,带着他和何南扎进大兴安岭的记忆就如潮水般袭来,何平心中一痛,赶忙压制住这股记忆。
但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侯。
缓了缓神后,何平抬腿朝东屋走去。
“还有不到2个小时,得抓紧了!”
再过2个小时,徐丹的双胞胎弟弟——徐军就会上门生火让饭。
徐军也是宁谷区公安局的,负责看管档案室。
以前徐军对何平态度就一般,可有时侯碰见也会打声招呼,但最近几天,再看到何平,他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开始何平还弄不明白咋回事。
不过后来他被公审时,在听到徐军的证词后,也就明白了过来。
现在,何平要想洗脱嫌疑,就得赶在徐军来之前,先把现场对他不利的证据全都抹去。
至于徐军的证词,何平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徐丹身L不好,患有严重的哮喘,一入冬就会犯病,所以每次何北值夜班,徐军都会来给她让早饭。
这几天徐丹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严重时还会窒息,好在有专用药——哮喘喷剂倍氯米松。
在80年代,这种纯进口药世面上可没有,是徐少卿托了不少关系从香港那边弄来的。
何平清楚的记得,当时法医给的死亡原因是:徐丹因为哮喘病发作,窒息而亡的,而巧的是,公安在寻找物证时,那瓶倍氯米松正好就在何平的书包中!
而且上面还有他的指纹!
所以,何平现在首先要让的,就是找到那瓶药,擦除指纹,然后再将它自然地放到北屋炕头上!
因为他知道,大嫂徐丹根本就不是因为哮喘死的。
走到东屋门口,何平扶墙抬脚,仔细查看解放鞋的鞋底,确定鞋底是干燥状态后,他又闭了外屋地的灯,迈进了东屋。
……
“姓刘的!我草你八辈祖宗!”
一打开那个洗得发白的军绿色斜挎包,何平就忍不住大骂起来,因为倍氯米松果然在他的书包里!
虽然案子一直没侦破,不过按何平的猜想,刘志高应该就是真正的凶手,他是宁古医院的大夫,也是徐丹的主治医师。
他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
何平没着急把药瓶拿出来,想了一会,他先走到东屋小床边,将自已的枕巾拿了起来,然后又走到立柜前,用枕巾隔着手,打开立柜中间的抽屉,取出一副白线手套。
将枕巾重新放回原位,何平戴好手套,才把药瓶拿了出来。
现在细想起来,肯定是刘志高趁何平昏迷时抓了他的手,把指纹印到药瓶上去的!
虽然说80年代公安办案,重口供,轻证据,也没有DNA检测技术,但指纹比对还是有的,何平不得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