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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1页)

梁江冉认真道:“我并没有安慰你,刚刚所说的全都是实话,并且没有一字不识,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其实是家里人收养的。”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

容易第一反应是自已听错了,可梁江冉自然而然地往下接话:“听起来很诧异吧?其实我最开始发现的时候也很诧异,那完全是个意外,是我小时候跟朋友一起玩捉迷藏不慎发现的。”

明明是这样严重的一件事,但却被他说得轻飘飘,像是落了片羽毛或者谁走路时不小心被绊倒了。

容易缓缓睁大了眼睛。

似乎是该说点什么安慰他的,可他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这种时候安慰他反倒显得像是多此一举,于是她只问:“你的家人知道你知道了么?”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绕口令。

梁江冉毫无压力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当然是不知道。”

“我那时候还在读小学,但发现收养证明的时候很奇异地没觉得崩溃,而是觉得这跟卡通片里的宝藏一样,是需要继续保存好的秘密,所以我把它收了回去,装作自已是埋了个藏宝图。”

他语气越是轻快,越是衬得这件事令人惊讶。

容易强颜欢笑的问:“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读小学时就少年老成了,还是说你接受现实的能力天生异于常人?”

话说得略有些直白了。

他们刚认识没多久,就算真有几分投缘,其实也不该这么说,因此容易又做了找补:“梁先生,你要是心里也不舒服的话,其实不用这么努力的安慰我,撕开伤疤给别人看的滋味不好受。”

心大的人当然是存在的,可梁江冉怎么看都不是这样的类型,他有张英俊温和的面孔,这时专心看着前方路况,话音里没有哪怕一丝勉强。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对我来说,这真得不伤疤。人们常说血浓于水,以此来验证亲情可贵,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还有一样东西比血更浓?”

容易话音飘渺得像是随时要飞走:“我不懂医学上的事。”

梁江冉自问自答,不需要旁人他捧场的说:“这跟医学无关,就只是我的个人看法罢了,我认为是感情和我们共度的时光。”

“虽然我是家里人收养的,但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他们后来生的弟弟,都坚信我是家里的一员,我要是总记挂着那一张纸不放,反倒是自寻烦恼,所以我从来不觉得没有血缘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原来你是个做哥哥的。”容易对有兄弟姐妹的人是天然有好感,只是提起哥哥来,,仍旧会无端想起顾归帆。

很多年前,他曾经这样回答过她的问题,他当她是妹妹,愿意做他的哥哥。

现在容易选择接受他的说法。

梁江冉含笑道:“你不也是个做姐姐的?”

容易的笑点总是很奇怪,这时便忘记所有阴霾似的一笑,看起来生动的不得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老旧的住宅区,这种地方没有物业管理可言,看起来倒是格外的热闹,而在一间看起来很可能是无证经营的棋牌室里,他们见到了那个疑似人间蒸发的老骗子。

荷花不是吃素的,哪怕在这个预备役敲诈犯将他所知道的事卖给媒体后也一样找到了他。

在容易向她索要线索时,她无法装作一无所知的继续隐瞒下去,可她到底是想出了一个两全之法,容宴西亲自带人去见过这个老骗子的事也被她守口如瓶的藏住了。

容易以为自已是第一个找到他的,她面对眼前乌烟瘴气的棋牌室,步子当场顿住。

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尤其是在听过梁江冉的故事之后。

他都拿自已的经历安慰她了,她于情于理都该振作起来,否则简直对不起他的自我批漏。

可在看到眼前这样的场景后,她还是有点望而生畏,单是里面浓烈得快要具象化的烟味就让她受不了。

梁江冉主动往前一步:“你在外面等着吧,把要找的人指给我就好。”

债多了不愁,容易现在身体欠他的人情已经是一只手数不过来的了,也不介意再加上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伸手指了下在牌桌前将麻将打得乒乓作响的老骗子。

相比于他找到容氏去时,那种既贪婪又有备无患的嘴脸,靠敲诈赚了一笔的他底气要足多了。

想来跟容易有关的八卦真的是卖了不少钱,都能让他对一看就出身有根底的梁江冉爱搭不理。

容易见状态下莫名来气,再顾不上去避里面的烟,而是二话不说就要进去质问这个老牌子。

反正她是不怕他乱嚷嚷的,现在全世界都怀疑她身世有问题,就算老骗子忽然开口,说她根本不是容家的血脉,她也不见得会生气。

这就跟在野生动物园里摸老虎一样,虽然每个人都会害怕发威时的老虎,但隔着玻璃吸引进来老虎的话,你难道不敢摸吗?

可不等她再使用钞能力以外的东西,梁江冉就已经把这个俗招又用了一遍。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梁江冉在见到棋牌室老板时,最先有的反应。

对方理想中的客户不是他,所以对他们的出现毫无热络可言。

直到他打开钱夹,又利落抽出一摞现金放到那老骗子面前的麻将桌上说:“现在可以出去了。”

老骗子看到钱,混浊的眼珠开始放起来就光芒,他周身散发着独属于赌徒的无赖气质。

梁江冉一言不发地穿过其他打牌顾客的场合,将他带到容易面前漠然道:“回答她的问题。”

老骗子嘿嘿地笑,手上也做了个数钱的姿势:“你们想问就问吧,不过我要不要回答得看……”

对于这样的滚刀肉,吓唬他要告他其实是毫无用途,他只要能敲诈到钱,就不介意坐牢。

容易嫌恶的问:“我到底是谁,说明白了的话,我会付钱的。”

老骗子的目光混浊而精明,他看着容易:“钱?你现在能给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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