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忱冷冽的目光在几个人脸上巡视一圈,斜对面站着的手肘脱臼的男人被厉忱盯得头皮发麻,犹豫几秒,心一横将车钥匙扔给他。
厉忱接过钥匙,往厉鸿明的方向扫了一眼,旁若无人上了停在最前方的那辆保镖车。
道路赶在交警队过来之前疏通,收费站热闹了好一阵子终于恢复正常。
厉忱一路狂飙行驶了几十公里才降下车速,怕车子行驶到半路缺油,便直接开进服务区。
刚一下车,后面的那辆黑色卡宴轿车便跟了上来。
车门打开,从驾驶席上下来的男人缓缓朝他走来。
厉忱微微眯起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厉鸿明自己开车追了上来。
“谈谈吧。”
刚才玩命地飙车,厉鸿明有些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在厉忱对面的长椅上坐下。
厉忱反应过来后,从车里抽出一瓶水递给他。
“你这把年纪了,这么开车是不是不要命了?”
厉鸿明本来不想服老,但事实上,他在厉忱跟前,确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此之前,他还一直以为他是被自己圈养着的一头小绵羊,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不但一身反骨,在厉氏集团的影响力也明显压他一头。
厉鸿明慢慢平复着心跳,又灌了几大口水,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也总比被你活活气死得好。”厉鸿明气急败坏道:“你跟姜诗念已经离婚了,以什么身份出席老爷子的葬礼?以你干哥哥的身份?”
也不知道干哥哥的梗什么时候能结束。
为了能顺利参加葬礼,厉忱也只好顺水推舟地解释一句,“我爷爷说不想因为我失去姜诗念这个亲人。”
明知道鬼才会信他的话,厉忱还是继续嘴硬,“爷爷是真的喜欢她,所以伤害她的事情你最好一件都不要做,除非,你嫌爷爷活得太长。”
厉鸿明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他从来也没想过跟自己老爹针锋相对,他身体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得不偿失。
老爹和儿子没一个省心的,厉鸿明只觉得脑壳一阵阵发胀。
他扶着长椅的把手费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打开卡宴车车门,一头栽倒在后排座上。
厉忱见他情况不对,钻进车里轻轻晃了晃他肩膀,“爸,你怎么了?”
“头、晕,马上去医院。”
话音落,再无任何动静。
厉鸿明有心脏供血不足的毛病,厉忱丝毫不敢耽搁,飞快上车,一脚油门驶离了服务区。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高速路上的霓虹闪烁,车子飞速穿梭着,厉忱只听到自己“砰砰”如擂鼓的心跳。
“爸,先不要睡,马上就到。”
“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一定要保持清醒,肯定会没事的。”
“……”
厉鸿明见儿子急得声音发抖,心里骤然升起一股从没有过的暖意。
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不用急,能、挺住。”
厉鸿明声音闷闷的,似乎有千斤重石压在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