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一愣,正不知如何解释,福安按住她,斥了一声,“莫要胡言乱语。”
“既然子符哥哥今夜不见客,那我改日再来就是。”福安笑着同澜沧告辞,带着小翠离开。
小翠愤愤不满地跟在福安身后出来,“郡主,依我看那沈令徽就不怀好意,您可要当心着点她。”
“本宫清楚。”福安幽幽道,“她同子符哥哥曾有过一段婚约,不过三年前她亲手放弃了子符哥哥,转而投向定国公府。”
“子符哥哥最恨背叛,她同子符哥哥的那点旧情算不上什么。”福安勾唇微笑,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小翠,“本宫近日听闻定国公府涉足私盐案,只怕国公府上下正为此事焦头烂额。你去替本宫约见定国公世子,就说本宫有法子帮他们解决眼下困境。”
自裴府离开,两人一路无话,路上沈令徽异常的沉默,锦朱也识趣地没有发问。
临到沈府,沈令徽远远瞧见一道清瘦身影坐在轮椅上,手里提着盏珠灯,身后影子拉得纤长。
“阿兄。”沈令徽忙快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珠灯,无奈看他,“外面风寒露重,你出来做什么?”
沈序模样生的极好,肤容白皙。一双狐狸眼弯弯,甚是勾人,尤其眼下一滴泪痣,为其平添惑人风情。
这般清隽文气模样,谁能想到他曾一箭定北川,威名响震北戎十二部。
“在想我的幺幺怎么还未回府,可是被外头哪个儿郎勾走了不成?”沈序笑的眼眸弯弯,打趣道。
沈序这话原是玩笑,抬眸一看却见沈令徽眼眶微红,顿时敛了笑意,伸开双臂抱住沈令徽,“怎么了幺幺,可是恼了阿兄刚才的话?阿兄跟你道歉好不好?”
沈序心疼地轻拍怀中姑娘后背,柔声道歉,“阿兄错了,幺幺原谅我好不好?”
怀里的人吸了吸鼻子,小声开口,“不关阿兄的事,我只是……有些想长姐了。”
沈序眸子划过一缕暗芒,笑着抬起沈令徽下巴,指腹擦去她眼角泪水,“原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恼了阿兄呢。”
“放心吧,阿璋厉害着呢。区区几个水匪寮子,费不了她几日功夫,很快就能回来,没准还能带些土仪给你我二人。”
说着沈序开始掰着手指猜测沈璋会带什么地方特产回来,几句话将沈令徽逗笑了。
沈令徽抽出帕子掖了掖眼角,破涕为笑,“外面好冷,我推阿兄进去。”
沈令徽推着沈序回房间,正要带着锦朱回自己院落,却被沈序叫住。
“锦朱去替我取些药回来。”
锦朱下意识看向沈令徽,见她点头后方才出去拿药。
等她拿过药回来,沈令徽已经回房间了,只有沈序坐在原地等她。
“我且问你,幺幺今日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锦朱顿时立在原地,抿着唇犹豫。
沈序柔柔一笑,安抚道:“是不是幺幺不准你告诉我?”
锦朱小幅度点头。
沈序继续娓娓诱哄,“我是她兄长,就算你不说,我也定会派人去查个清楚,届时还要费我一番力气。倒不如你就此告诉我,也省的我去查了。”
“你觉得呢?”烛火摇晃,映着沈序面如白玉,面上笑容盈盈。
半刻钟后,锦朱自房间出来,迎面撞上值守的丹鹤,神情复杂道:“公子传你进去。”
丹鹤抱剑而立,脸色冰冷,“知道了。”
丹鹤推门而入,就瞧见沈序眯起眸子把玩着玉扳指,瞧见他来,微微勾唇,“认得定国公府世子吗?”
触及沈序脸上和煦笑容,丹鹤下意识挺直脊背,低声道:“认得出。”
沈序轻笑一声,小心将玉扳指戴回指尖,温声道:“认得出就好,明日昭云寺有一场法会,京中权贵都会到场,他必然也要出席。你找几个人扮成流匪模样,将他劫走,至于后续怎么做应当不用我教你吧?”
丹鹤心头一紧,俯身行礼,“属下明白。”
晨光熹微,空气中还残留着冬夜的冷气。霜棱悬在枝头,叫鸟雀儿一惊,簌簌落在雪地里。
“姑娘,姑娘醒醒,今日还要去昭云寺上香呢。”锦朱打起幔帐,轻声唤道。
沈令徽睫毛轻颤,睁开眼睛坐起身,入目就是窗外银色天光,“昨夜下了好大的雪。”
锦朱一面服侍沈令徽洗漱,一面说道:“可不是,我今晨出去的时候,瞧见街对面的树都被压折了。”
沈令徽垂下眸子,“京中许多年不曾见过大雪了,京中尚且如此大雪,北边几座州府只怕要闹雪灾了。”
沈令徽轻叹了口气,抬眸看向神情严肃的锦朱,“将外出采购药草的人都叫回来,今日起屯好药草,粮食衣物一类能多备些就多备些。”
但愿是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