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师兄,我们这边到底学的是什么,先生的大名我还不知道呢。”云缺道。
“我们先生姓墨,尊号不详,叫他墨先生,墨老都可以。”
木安一边烧水沏茶,一边讲解道:“墨老主要传授断案与验尸,偶尔也会讲授些道家养神的心法。”
“难怪西楼没人来,原来这里学的是捕快和仵作。”云缺一听就明白了。
捕快仵作放在藏石镇没什么,正常职业,甚至有些穷苦百姓还挺羡慕。
但放在天祈皇城,放在学问圣地的天祈学宫,显然是最底下的两个行当,根本没人看得起,属于走在路上提一嘴,街边野狗都得翻白眼的那种。
木安尴尬地挠了挠头,道:
“不瞒你呀,我从小就梦想着当一名神捕!满天下缉拿罪犯,多威风!”
“为了梦想而求学,木师兄是个有抱负的人。”云缺说了句夸赞。
木安变得更尴尬了,嘿嘿笑道:
“其实不算什么抱负,当年我报考别的学殿没考上,墨老又给了我个机会考百花殿西楼,我这才成功通过。”
原来是个捡漏的。
云缺没去嘲笑,毕竟人家运气好,于是问了句:
“你当时考的什么,不会也是验尸吧。”
“是啊!跟你一样,墨老假扮尸体。”木安道。
“可以啊木师兄!没想到你的眼力如此毒辣,墨老假死的能耐,我险些没看出来。”云缺道。
若非心思缜密,云缺今天差点答错,墨老假死的状态跟尸体简直一模一样,毫无破绽可言。
木安的表情愈发尴尬,张了张嘴,最后叹气道:
“嗐!不是我眼力好,当时墨老亲自把我带进考核的棚子,然后他倒在那里让我验尸,问我他是怎么死的。”
云缺听完一时无语。
西楼缺人都缺到这种地步了……
与木安闲聊一阵,云缺得知了百花殿的大致情况。
北楼暂时没有先生,整座楼变成了一些学子们修炼的地方,喜欢安静的学子经常去北楼选间屋子闭关。
东楼先生叫做周无机,是位道门修士,据木安说,是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传授堪舆、占卜、外加烹饪,做菜手艺不咋地,偏偏总逼着学生必须吃完,于是私下里得了个外号叫狗不理。
形容东楼先生做出来的饭菜,狗看见都不想吃。
云缺知道堪舆术,就是风水术,简单来说东楼先生是个风水先生。
南楼先生名为齐灵珠,是位女先生,据说是天下第一花魁,歌舞双绝,成名招式十八步剑舞名动天下,传授歌舞技法与杂学。
南楼学子是最多的。
其中不乏被齐灵珠美貌所吸引的男学子,女学子更有不少,有人不远万里从异国而来,专门为学习齐灵珠的歌舞,可见这位女先生的魅力有多大。
“百花殿里奇葩多,果然百花齐放……”
云缺听完百花殿的介绍,愈发觉得无语。
东楼的风水先生,南楼的第一花魁,外加一个西楼的死鬼,百花殿真是热闹。
就差北楼再来个老神棍,正好凑一桌。
喝了两杯茶水,云缺觉得肚子在抗议。
天牢里的晚饭没吃上,一路疾行赶到学宫,他早饿了。
这时其他几楼的学子们纷纷涌出,赶往一座单独建立的小木楼。
见云缺张望外面,木安解释道:
“那边是饭堂,云师弟若是饿了可以去吃饭,我手头儿还有些事要忙,今天不吃了。”
云缺道了声好。
到了饭堂之后,云缺傻眼了。
饭菜不错,甚至还有酒,但是要钱!
原来天祈学宫只管住宿,不管吃喝,想吃饭必须自己掏腰包才行。
饭菜不算贵,价格比街上的酒馆酒楼便宜得多,大多是成本价。
可云缺身无分文,穿着的还是狱卒衣服。
包裹和银票都在天牢里呢。
云缺无声叹息。
天下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