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钱庄,去布店买了两套冬日厚实点的成衣、一件大氅,又去其他铺子里陆续买了些路上用得上的东西、药材。最后,去铁匠铺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一把匕首,请铺子里师傅帮她裁了块牛皮缝了个匕首套子,可绑在小腿上。
准备妥当后,她背着一个包袱去城门口寻药商。
京城是南延经济最发达的地域,所有抢手、时鲜的货物都会往京城输送。
布商、宣纸商、药商、粮商等自然都在京城扎堆。
每日在城门口总有络绎不绝的商贩队伍进进出出。
南延重农轻商,对商贩管理的尤为严格,所有商贩队伍在南延运货行走时,需挂上所属类的旗帜,旗帜统一要去京城的户部报备后得了许可文书,才可在南延行商。
诸如药商的队伍就得挂上药字旗帜。
夏宁寻了两个药商的队伍,才找到了商姓的药商。
接待她的是商队的老大,是一位面相老实憨厚的中年男子,因常年行商奔波,看起来显得老些。
他上下打量了眼夏宁,亲和的冲她笑着叮嘱:“你是我家中最小的妹子商连翘,你我都是南境人士,此次是随我出来历练的,记住了么?”
商连翘,这也是图赫尔给她的户籍单上的名字。
夏宁浅浅一笑,柔着声音回道:“记住啦,大哥。”
商老大见她如此上道,松了口气。
这两日京城出入盘查的格外严格,若非恩人请求,他实在不愿意冒这个险。
夏宁自然看得出商老大亲和之下的为难之色,自发要求进马车里呆着。
商队里的人手并不多,才七个人,拖着四架板车,一辆上面绑着以货易货来的药材,剩余的都是在京城购入的物品,或是家中要用的,或是有人托商队带的东西。
唯一一架马车里面还塞满了衣裳被褥。
商队里都是男人,这气味自然不是好闻。
便是他们也不愿意呆在里面,宁愿在外面徒步走着。
眼下夏宁主动要求进去,商老大不由得有些尴尬,她愿意进去自然最好,以免引人注目,他将实情说了,夏宁浅笑着道,“不妨事的,挑开些帘子透透气就好了。我身子弱些,靠两条腿走路只会拖你们后腿,还是在马车里大家都能轻省些。”。
商老大连说了两句‘多谢妹子’。
又招呼人将各自脏臭未洗的衣物拿出去各自保管。
即便如此,夏宁进了马车后,脸色微变。
乖乖,这是得多少天没洗的臭袜子才能熏成这样?
好在马车走动后,有风穿透,味儿才淡了些。
夏宁用帕子捂着口鼻,将人藏在掀起的帘子后。
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近。
天色渐渐黑下,出城的人越来越多。
行商不易,若继续留在城中必定得投宿,商队人数少说得有七八人,少不得要两间房,要吃要喝要住,又是一笔花销。
大多赶着天黑前出城,在外夜宿,省上一笔。
出城的队伍排的很长,许久车轱辘才动一动。
车内味道散了许多,她便将帘子放了下来。
好不容易轮到了他们,一名官差盘问商老大,所来何事所去何处,马车上带的都是些什么,一应文书手续可都齐全,问的分外仔细。
还有两名官差在后面开箱检查。
问完看完后,眼看着就要放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马车里坐着的是谁?”
夏宁眉眼一紧。
话音落下后,垂落的帘子被人掀起。
外面的人高提起灯笼,将马车里的夏宁照亮。
商老大连忙上前,语气客客气气的回道:“回大人的话,里头坐着的是我家最小的妹子,闹着要和我一起出来见见世面,终究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家的,我就让她坐在了马车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