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除了忍,还有等待。
可——
这样的日子,不被当成人去对待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耶律肃对她的情分远远不够……
她身子慵懒,酸楚,意识开始涣散,在将将要睡去时,因着听力过于出色,将门外的交谈声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门外,赵刚一脸沉重的禀道:“何青抵达魏远县后将消息传递了回来。魏远县,远近六个村落全部沦陷,因疫病死去的百姓无数,疫病彻底失控……”
这个噩耗,连赵刚的眼眸中浮着不忍之色。
“魏远县记录在册的共有多少人?”
赵刚答道:“三千余人。”
耶律肃剑眉立刻皱起:“三千余人都染上疫病,如此严重当地的县官在做什么,为何迟迟不上报?等到何青一行抵达后才传回来消息?”
早一步听到消息的赵刚再一次想起,只觉得牙根发痒。
“魏远县县令早已定下县中出现疫情,但他却拒不上报,反而联络谢家族长召回谢先生,妄图谢先生回去后能治好疫病,他能落得一个治疫有功的名号,年底考评得一个优可以脱离贫穷的魏远县!”
赵刚气的加重语气。
他虽不如何青稳重,但亦是耶律肃跟前颇为受用的侍卫,性格还算沉稳,饶是如此,眼下他恨不得骂一句蠢货!
意识到自己回话带了太多情绪,平缓气息后,才接着道:“不曾想疫病看似只有风寒之症,实则不容乐观,导致魏远县里的疫病彻底失控。县令仍不死心,剑走偏锋下令围起魏远县,封县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最外围的村子里不少人逃了出来,前来投靠京郊的难民营……将疫病带来了难民营……”
那两百余人——
是明知其中有人感染上疫病,也依旧来投靠难民营?
这百余人虽可恶,但那县令更是该死!
耶律肃怒斥,眉间横生怒气:“蠢货!魏远县穷的连药材都凑不齐,竟然还妄想要治疗疫病!没脑子的蠢东西!”
赵刚语气微微下沉,“还有一事要禀——之前派往魏远县的一名暗卫、谢先生都不慎染上了疫病,再加上魏远县疫病恶化,所以才导致消息迟迟无法传回来。”
耶律肃的面色更冷一分。
魏远县穷山恶水之地,就是谢安有一身的本事,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
难民营已有了治疗时疫的方子。
大可直入魏远县,将暗卫与谢安救出来。
虽代价大了些,但谢恩是可用之才,暗卫更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孩子。
他绝不会轻易放弃。
只是——
耶律肃的眸光暗了暗,魏远县里无法传递出来消息,何青又是临时被指派去魏远县,身边根本无可信之人,这消息怕已经是二手的了。
“皇帝是否也收到了魏远县沦陷的消息?”
赵刚如实禀道:“陛下比咱们早一步收到消息,是宫中的线人得了消息后才传递出来的。”
果然。
耶律肃并不诧异,也不恼怒。
他的势力仅在京城,魏远县那偏僻之地,并不涉足。
“既然皇帝得到了这噩耗,他又下了什么命令?”
赵刚这才犹豫:“陛下……”
耶律肃冷笑一声,清冷的眸子里遍布讽刺,冰冷的语调从两瓣薄唇间吐出:“他打算舍弃魏远县,是吗。”
赵刚并不反驳。
他掀起袍子,单膝下跪,抱拳请愿:“将军!属下不知陛下如何下得了这般狠心,这密令先一步已经向魏远县传去!程乙、谢先生还在魏远县生死未卜,求将军救出二人!属下愿意只身前往魏远县救出二人!”
将军府的侍卫、将军府外的暗卫。
个个都是兄弟,甚似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