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收服东罗、抵抗西疆的大将军啊!是咱们南延的大将军啊……”
“是大英雄啊!”
“大将军……”
其中不乏苍老的呼喊声。
也不乏稚儿崇拜的叫声。
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他们对耶律肃的尊敬。
首领面上最后的挣扎被击退,痛苦之色爬满眼底,颤抖着下跪:“放、放人……”
这一场闹事得以平息。
赵刚带领府兵着手难民营坍塌之后的清理。
何青拿着虎符去调动南程营,并去工部借用物资。
陆元亦引导着难民去平坦之处。
所有的府兵尽然有序的投入忙碌之中。
甚至连耶律肃也翻身下马,加入其中,并不端着将军的威仪只负责监工。
耶律玦获救,狼狈不堪的由小厮扶着走到耶律肃身旁,哆哆嗦嗦的抬起双臂,朝他作揖谢恩:“谢、谢过将军……”
没了大氅兜着,手里没了手炉取暖,在火刑架上绑了这么久,早已冻的嘴唇青紫,站都站不直了。
耶律肃还没开口说话,远处传来马蹄声靠近。
从马上翻下一披着黑色狐裘大氅的少年,扔下手里的马鞭,着急忙慌朝他们跑去,站定了后喘着粗气,“大、大哥,我听闻了消息急忙赶来,你、你还好么?”
眼神关切的上下打量耶律玦一番,“怎么冻成了这幅模样!”说着,直接接下自己身上的狐裘大氅,亲自披到耶律玦身上,“我出来得着急没带手炉,大哥勿怪。”
耶律玦眼神阴郁,寒的浑身发抖。
“不……用……”
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二皇子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耶律肃看着这幅假惺惺的兄友弟恭,冷声道:“无事都回宫去。”
转身就要走。
二皇子却做了耶律玦的主:“大哥冻的狠了,再不回去歇息怕是要发高热,大哥身子先行回去,我这皮糙肉厚,表哥只管差遣我就是了!”
二皇子快步跟上耶律肃,殷切积极。
这一夜,忙碌至天明。
清理坍塌的屋舍,再用从工部调来的板材重建难民营,又张罗分发棉衣、吃食,将耶律玦命人草草埋葬的难民挖出,重新在郊外远些的坟地上挖坑埋葬,买了板材棺椁,又请来工匠刻下墓碑。
全靠耶律肃的骠骑将军之名,能调动诸多工匠、粮铺的援手。
天光微凉,只余下些收尾之事。
耶律肃撤走南城营,留下府兵监督。
自己则亲自提着耶律玦去皇宫请罪。
大抵是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做错了,耶律玦都没敢回宫歇息,仍留在郊外,耶律肃还分了两个南城营的兵守在他身边,生怕难民过来把他砸死。
耶律肃入宫求见之事,很快就传到了渊帝的耳中。
昨夜他歇在皇后宫中。
才听见内官来奏昨日深夜,二皇子不顾宫门宵禁强行出宫之事,正打算下朝后把二皇子提来好好骂一顿,紧接着就听见了耶律肃求见一事。
渊帝伸展着双臂,由皇后服侍他穿上朝服,嘟囔了句:“一大清早,他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来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