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没个半下午折腾不出来这些。
陡然语气厉了几分:“既有自知之明,还不赶紧滚去床上躺着?”
说罢,眼风凌厉扫去。
偏这夏氏不怕他似的,一脸浅笑,还蹲福了一礼,“奴这就去~”
在耶律肃瞪她之前,夏宁才回了床上躺好。
还不躺平了睡下,半靠坐在床上,笑吟吟的看他。
耶律肃略一皱眉,她才彻底垂着眉眼,乖乖躺了下去。
见她躺下,耶律肃早已不耐,转身要走。
身后传来一道细微的唤声:“大人……”
耶律肃本想忽视直接抬脚走人,但仍止步,转身挑眉看着躺下还不安分的夏氏,语气冷漠道:“又有何事?”
夏宁侧睡着,伸出一条胳膊来,朝着他招了招手:“您来。”
不见那些侍候人的媚态。
眉眼干净地瞧着他。
耶律肃虽然不耐烦,略作停顿后还是走了回去,在床边坐下。
看她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废话,才切入正题,“奴家今日差了将军府里的小厮出门采买了些东西,但身子没银子给小厮,也不好让他自己贴了,听雪音说,他也没去账房里支取……大人能否支给奴家一个月的月钱,明儿个我就让雪音姑娘给小厮送去。”
耶律肃哦?了声,仔细的问她买了什么东西。
颇有些明知故问。
夏宁怪嗔的他一眼,眼波横去,风情丛生,那股子深刻在骨子里的媚态又出来作祟,“喏,就是桌上那些。大人该不会以为那么些针线也是奴家从将军府里翻出来的罢?”
耶律肃又问:“要做什么。”
眉眼、语气之间,竟然没有不耐烦。
这三年以来,他可从未这般关心过自己买的东西。
甚至连小院里的那片梅花桩,他看见后也不曾多问一句。
这……
她买了些针线,他居然问得如此上心?
夏宁留意到了耶律肃的反常,心中没摸清楚他问这些是为了什么,故意瞒着不仔细与他说,再窥探他的神情反应:“不与您说,不过是奴家做的些姑娘家的小物件罢了。”
耶律肃审视她一眼。
夏宁迎上,还做了个不解的反应。
耶律肃这才收回视线,面色冷了一分。
夏氏是个惯会拿小事邀功讨好的性子,若真的要为他做衣裳,早不得拿这件事讨他的好。
语气平平道:“明日让雪音去账房支——”说着这话时,目光见她云黑发间光秃秃的,仅有一支银簪戴着,耳垂上更是连个珍珠耳坠也不见,素得连府里的厨娘都不如,接着说道:“一百两银子,吃食穿衣有什么缺的就打发出去买,用完再去账房支。”
一百两?!
饶是夏宁也愣了下。
她一个月耶律肃给她月钱二十两,逢年过节还会添些。
这一百年有她小半年的收入了。
一下子给她这么些,还说用完了再去支,耶律肃要留她在将军府住到何时?
先前不是才同她说,过几日就送她回小院。
只是她中了毒,她都能下地了,却迟迟不见耶律肃提及此事。
夏宁心中惊疑,但面上却是高兴万分,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向他谢了恩,面上的欢喜之色几乎要溢出来,说话时还带着笑音:“还是大人最疼奴家,这么些银子,奴家可得做个大些的银袋子装着!”
她边说边揣度着耶律肃的表情。
见他眉眼虽冷,但毫无离开之意,又跟着说道:“奴得了大人的赏总不能白得,可不说身外之物皆是大人所赐,就是这条命也是大人救下的,奴不知送什么好了……”
夏宁状似苦恼,细眉颦蹙。
抿着唇思虑须臾,才试探着问道:“容奴讨个巧,送大人一荷包可好?或装散碎银子赏人,或自用都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