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肃冷撇了眼外室这般表情,皱了下眉,浑身散发的气息愈发冷凝,“将我的贴身之物搬入房内。”
说罢,甩了袖子进入书房,接着书房门重重合上。
小院之中,能容得下耶律肃安睡的仅有夏氏所在的房间。。
装着耶律肃贴身之物的箱笼搬入她的房内,也就是说,他要住在小院?!
院内,夏宁目瞪口呆的看向何青。
何青回了她一个猛摇头。
眼神又往书房那处瞥了下。
夏宁会意,叫了其他姑娘,将马车上另一箱笼卸下搬入房内。
搬完后,夏宁仅留了何青与嬷嬷在外间,这才看向何青,娇俏明艳的脸上表情拿捏的恰好,不安与懵懂混杂着,一手按着胸口,问道:“这是出了什么破天荒的大事,一开门还抬了箱笼来,意思是要……住下?可细细算来,三年里大人从未在小院里过过夜,今儿个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
别说夏宁纳闷,何青也一头雾水。
可既然将军眼下愿意来小院里住着,显然是这夏氏在他心中有几分分量。
夏氏伺候好了将军,将军怒气得到舒缓,他这日子不也好过。
因着这打算,何青便压着声音,将他知道了的事情统统说了。
“东罗王递来告罪折子,言公主大逆不道偷偷回国,但事出有因,权因东罗女子二女不侍一夫,而骠骑将军已有外室……”
嬷嬷惊愕的看了眼夏宁,遂又掩下。
原因竟真如她所料。
何青自然不曾错过嬷嬷这一变化,见夏氏略作惊讶状,接着道,“折子内容尚在其次,最最要紧的是,这折子是递给陛下的!”
夏宁的表情再如何维持,也掩不住一闪而过的惊恐。
圣上耳目过人。
她曾是娼籍之事如何能瞒的下去。
那些权贵眼中,如何能忍受一卑贱娼籍玷污清风霁月似的骠骑将军?
她怎能不畏?
嬷嬷更是被吓到了,“怎么,怎么闹的这般大!”
夏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神微闪,语气亦有些微颤,但神色看着还算体面,“那封告罪折子送到陛下面前了么?”
“想来是送到了,将军被宣入宫后,才往小院来的。”
嬷嬷不敢深思,脸色青白着,福相的身子抖得厉害。
夏宁吐了口气,扬着一抹浅笑,由衷谢道:“此事我知了,多谢你提点。”
说罢,深深福了一礼。
嬷嬷虽受了惊吓,此时也反应过来,随着夏宁浅福一蹲。
何青侧身偏过,忙道不敢。
但内心也松了口气,这夏氏到底是个聪明、上道的。
在谢过何青的提点后,夏宁又当着何青的面,把院子里的丫头们都叫道跟前来,严声厉色道:“从眼下起,闭上你们的嘴,管好你们的眼睛与心思,若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说了什么没规矩的话,别怪我不计情面发卖了去!听到了没有?!”
纤瘦的女子立于堂内,原是风情绰约的杏眸,此时却端的好一派威仪。
呵斥之下,无人敢言。
何青站在她的身后,眼神若有所思。
能当上将军外室的女子,且受宠了三年,怎会是个只懂说笑的风尘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