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小院里。
耶律肃归来已有月余,自从张嬷嬷打听来一个接着一个消息,最近几日又听闻大人去了驻地练兵,按照往年的习惯,没个两三个月是不会回京的,嬷嬷的精神头儿就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日不如一日。
这怎么出征前看着大人待夏氏还挺上心的,怎么回来后忽然就冷了下来呢。
难不成真被那东罗美艳公主给迷了去?
嬷嬷愁的无心家事,见着夏宁就要叹一口气,搞得夏宁日日都想躲着她。
入秋后,午后的阳光晒得人身上舒坦。
夏宁舞完剑后稍作休整,忽然看见自己这光秃秃的院子,一念起,招手唤道:“竹立,你来。”
正在扫院子的兰束攥着扫把,小跑着过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明天你随嬷嬷去镇上时,顺道去趟木材行,按我的要求定些木桩回来。
兰束自然应下。
到了第二日午后,竹立与张嬷嬷迟迟而归。
夏宁搬着小凳子坐在屋檐下,手里捧着一小撮瓜子,正磕着瓜子,与梅开闲话。
院门一开,她们就看见拖着一平板车回来的兰束与嬷嬷。
平板车上堆成小山高的木头桩子。
进了院子里,门一关,嬷嬷立刻撒了手,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瘫坐了下来,整个人呼哧呼哧的直喘。
兰束也累的脸涨得通红,扶着板车岣嵝着背喘个不停。
夏宁哎哟了声,扔下手里的瓜子跑过去,口中叫着:“竹立!菊团!快倒水来!”一边扶着嬷嬷往廊下阴凉的地方去。
梅开也跟在后头,扶着兰束往廊下走去。
两人一连喝了三四盏凉水后,嬷嬷才张口说得出话,“好姑娘,这回差点累死老太婆了!”
夏宁拱手告罪,“我的错我的错,这个月嬷嬷的茶水煎饼果子我都包了。”
嬷嬷脸上多了一份笑意,“那老太婆也就不客气了。”
夏宁有笑眯眯的看向兰束,“咱们兰束的也不能少了。”
兰束激动地感谢个不停。
一老一小这回真累着了,夏宁让她们继续坐着歇息,自己带着三个姑娘将平板车上的木头桩子卸下来,一根根的摆在院子的空地上,稀稀拉拉的占了小半个院子。
竹立回头一看,才啊了声,“小姐,您买这么些木头桩子不是为了扎秋千啊。”
一脸的遗憾。
夏宁没忍住,噗嗤笑了声,反问道,“你觉得你家小姐像是会在院子里扎秋千的人么?”
竹立耷拉着嘴角,遗憾的都快从黑漆漆的眼珠子渗出来了,“那小姐买这么多木头作甚?扎栅栏?可、可扎栅栏也不是这么放的啊。”
夏宁亲昵的点了下她的额头,故意逗她,“就不告诉你。”
说完后,也不管竹立一脸失望、受伤的表情,转头对院子里的几人道,“今天大家都累了,晚上都早些歇息,明早早起干活,还有好吃的糕点、茶水喔。”
张嬷嬷最捧她的场,笑着道:“我晚些时候还要把平板车给木材店还回去,明儿个的茶水果子老太婆要双份,姑娘给不?”
夏宁大手一挥,笑的明媚如花,“给!”
六人在院子里笑开了,还在商量着明天早早儿的出去买哪家的果子茶饼。
一屋子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驱散了小院这一个月多来的愁云惨雾。
可这刚放晴才没多久,夏宁率先止住了笑脸,一张脸登时冷了下来。。
梅开关切的问道:“小姐?”
夏宁扫过众人,发现大家都面露忧色的望着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转变的太过直白,“无事,不过是——”
“是什么?”张嬷嬷双手撑着膝盖打算站起身来,好奇的询问道。
夏宁嘴角浅浅上扬,眉梢稍稍眯起,纤细的手指挑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一个动作之间,气韵变化,风情显露,“不过是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