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见状连忙过去搀扶。
“老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
“怎么就不能这么说了!”
老夫人打断崔嬷嬷的话,言辞也愈发的过分。
“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亲家,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跟这种满是铜臭味的人做亲家,着实会给咱们安庆候府找麻烦,还送药材,送什么送!”
“不过就是个商户人家的寡妇,我儿媳屈夫人去,已经够给面子了,怎么着?那姓白的真要一口气没上来死了,是真想黏在咱们安庆候府头上?”
老夫人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说到底,分明是她自己气量小,想不开,气死了那便气死了,与咱们家有什么关系?你什么都不必做!她也配?”
说话间,老夫人又重新坐回了椅子,面容透着冷漠,说出来的话也令人心寒。
“老身倒是要看看,那苏家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听我命令,什么都不必做。”
“就等消息吧,那姓白的真要一命呜呼,老身亲自登门致歉,倒是要看看,他们苏家小小商户到底受不受得起!”
崔嬷嬷看着自家老夫人这副倔强的样子,欲言又止,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她知道,根本劝不住。
将军府。
空旷的后院,此时传来阵阵凌厉破风声。
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正挥舞着手里的长枪,灵活的或劈,或砍,或挑,那柄长枪仿佛在他手中活了一样。
“噗!”最后一枪凌空刺出,似乎连空气都传来了破裂声。
男人看着四五十岁,留着灰白的胡子,头发略微有些凌乱,但身上气势却是惊人。
他眼神如鹰,眼神盯着长枪刺去的方向,最后缓缓的收了气。
长枪随意一扔,就扎进了兵器架,转头手一抬,一个丫鬟便恭敬地送上了润湿的帕子。
男人随意捏起,在脸上抹了一把,带走了浑浊的汗珠,就将帕子扔回了托盘,丫鬟一言不发的退下。
另一个丫鬟端着一盏茶上前:“将军喝茶。”
男人随意的端过茶盏,一口便喝完,随即重重的放进托盘。
正好,此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男人看了一眼,挑着眉命令。
“下去吧。”
伺候在旁的丫鬟们便恭敬退下。
姜嵘随意的甩着膀子,随意的瞥了一眼走到近前的管家,问道:“有事?”
管家面带笑意,恭敬道:“将军,您之前让小人一直盯着安庆候府的动静,果然,又出笑话了。”
说着就把白夫人得知屈渐行带着唐少柔回京城,被气吐血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同时也将满京城百姓的议论,也简而言之的概括了一遍。
姜嵘对于这些市井八卦并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安庆候府,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被皇上看中的安庆候府。
听闻管家的话,姜嵘冷笑一声,那双略带黯然的眼睛此时迸发着精光,语气满是嘲讽。
“这说明,咱们皇上眼光好,挑来挑去,最后挑中个败家子,还真是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