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时怡眯起了眼睛。
她转头看了刘四郎夫妇一眼,刘四郎面上带笑,好似习以为常,孙秀秀则面色难看,笑容勉强。
时怡没说话,只静静地站在那里,如一朵风中的青莲。
粉裙少女翩翩而来,直接走到刘四郎面前,拿出手帕一边给他擦汗,一边看了孙秀秀一眼,开始数落她:
“秀秀姐,这么大的太阳,干嘛让四郎大哥站在这里?快,四郎哥,到树荫下去,我娘包了白面包子。还有啊,秀秀姐,四郎大哥已经很累了,天天要管着这么多的田地,你要多照顾他!”
“她怀孕了,身子重。”刘四郎笑了笑,摸了摸自己日益肉嘟嘟的后脑勺。
粉裙女子个子高挑,肤色有些暗沉,唯有那双狐狸眼很是给她增色,放在这人群之中,的确很是出挑。
再加上孙秀秀身怀有孕,肤色暗黄,脸上长斑,身材走样,更是显得她与众不同。
只见她狐狸眼一瞪:
“四郎大哥,你可不能这样惯着秀秀姐。咱们乡下女人,哪个不是大着肚子,照样下地干活,伺候老人,照顾相公,照料孩子的?再说了,你是什么人?那可是管着两百亩地和一个别庄的大管事!能和那些泥腿子一样吗!”
孙秀秀没有说话,面色煞白,面对眼前的情况,好似也习以为常,尴尬地笑了笑。
时怡一看,呵!才过几天舒心日子,就不知道姓什么了是吧!
刘四郎看时怡没有说话,偷瞄了她一眼,因为时怡蒙着面纱,只露着眼睛,可那双眼睛此刻深不见底。
他赶紧扯了扯粉裙女子的衣袖:
“小姐,王丽丽是这旁边大槐树村村长的女儿。因为大槐树全村都租了咱们的地,所以经常见面,就比较熟悉。丽丽快来!见过咱们东家。”
丽丽一听,这是东家,于是撒娇一般白了刘四郎一眼:
“四郎大哥,东家在这,你也不早说!东家,您大人有大量,可别生我和刘大哥的气!”
时怡双手抱胸,戏谑地看了旁边脸色煞白的孙秀秀一眼,挑了挑眉梢:
“秀秀啊,你家最近要办喜事吗?”
孙秀秀一脸懵,突然手扶着肚子,头上冒着冷汗:“小姐,什么……什么喜事?”
时怡一看这样子,几步上前给她把了脉:郁结于心,难以纾解。最近可能经常生闷气,胎儿不稳。
叹了口气,时怡扶着她往屋里走去。
丝毫没有搭理王丽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顺带,更没有看刘四郎一眼。
刘四郎看了王丽丽一眼,瞬间后知后觉,有些惊慌,然后追着妻子去了。
“四郎大哥!包子!”王丽丽在后面狠狠白了他一眼,跺着脚喊。
“一会儿再回来吃!”刘四郎回头说道。
被时怡扶着走在前面的孙秀秀,身体明显顿了一下,两滴清泪边走边滴到了地上。
时怡带着她进了小筑,没有回她自己家。
把床上的被褥打开铺好,把孙秀秀扶到床上躺好。
“我给你把把脉。”时怡给她盖好被子,说道。
因为怀孕之前,孙秀秀的身体不好,常年干活,而且缺乏营养,所以这个孩子情况很不好。。
听完小姐的话,孙秀秀泪流满面。
“小姐,你帮我个忙吗?”
时怡看着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山村小筑”建好之后,时怡这是第一次进来,却发现有个房间,有别人生活过的痕迹。
那个卧房,床上的被褥是打开的,时怡拿出放大镜,还在床上发现了一根带卷的长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