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心下一惊,脸色明显紧张起来。
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他何止是不讨厌那个小姑娘,甚至已经开始关心对方了。
云浅想了想,神色愈发复杂,“她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常年四肢冰凉、通体发寒,每到冬日更是严重,甚至会陷入昏迷。”
这么严重?
萧砚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他一直以为云滟过得很好,从小父母疼爱、没有吃过任何苦头,所以才会这么天真,有这么多的爱可以分给旁人。
可他不知道,她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受了这么多苦?
那她是怎么做到这般快乐纯善的?
他喃喃地动了下唇,旋即连忙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云浅沉默片刻,“需要你的血。”
萧砚一愣。
云浅又补充道:“每个人身体里的血都是有限的,正常情况下,每日只能给出去一碗,且需要休养一阵子才能继续给。可是滟儿需要的远远不止这些,所以你要是给她足量的血,自己便会气血不足,甚至发生危险。”
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她自然不可能偏心任何一个。
她希望滟儿好起来,可也不希望砚儿有危险。
所以任何的风险,她都会告诉砚儿,让他自己做选择,不会有任何隐瞒。
“我愿意!”
萧砚紧紧抓着她的手,咬唇道:“娘亲,我不敢说我有多喜欢她,可我也不想看到她有任何危险。”
还有一句话他怕娘亲内疚,所以没有说——他更不希望看到娘亲伤心。
他知道娘亲爱滟儿,这些年看着滟儿发病,娘亲的心里一定也十分折磨。
他只愿他的血能让滟儿彻底好起来,那么从今年往后,娘亲就再也不必为滟儿担心难过了。
“砚儿。。。。。。”
云浅眼眶一红,险些没掉下泪来。
其实她之前一直觉得,砚儿离开她这些年变了很多,她的不告而别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创伤,造成了他的性格有些扭曲。
她一度很害怕,他再也回不到正常孩子的模样。
可是现在看来,砚儿还是从前的砚儿,还是那个善良的小娃娃!
“谢谢你。”
“娘亲别这么说!”萧砚一脸认真,“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也不需要谢。”
。。。。。。…
跟砚儿说定之后,云浅便开始着手准备手术的一干事宜,准备回到南诏以后,立刻开始手术。
而萧墨栩那边连续几日都在帮着西凉共抗南诏,没工夫来管她的事,她便趁着这几日把所需的药材买了个七七八八。
有了南诏的助阵,加上云浅之前为西凉所造的枪支,西凉和北狄的战争局面很快得到了改善。而东泱那边似乎也没有要来助阵的意思,于是北狄节节败退,连失几城。
包括先前夺走的西凉五城在内,北狄一共失去了十座城池。
半个月后,北狄皇帝终于受不了,缴械投降,并签降书割让城池,进献财宝美人。
萧墨栩作为西凉太子,率众启程回京。
坐在回程的马车里,云浅的心情有些复杂。
四年了,她还是再一次回到了南诏。
离开的时候满心伤痕,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那个让她愿意付出一切的男人,可即便一腔爱意皆成遗憾,她也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而今归来,他终于又坐在了她的身边,他们的孩子也都陪伴身侧,一切看似美好如初,破镜重圆,可她的心里却是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