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若是有一日皇后一脉势弱,皇上亲自动手,让其再无高起之势。”
“那父亲,您以为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沈尚摇摇头道:“皇后一脉虽势力庞大,惹皇上不喜。”
“但终究结底不会真的动手,有皇后的哥哥李若决将军在。”
“只要西南有战争在,皇上就不会轻易动皇后一脉,三殿下的势头也不会被压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
“父亲,话是如此说,您想想六十年前的庆宗帝,当时不也是用人之际?”
“还不是一样杀妻烹弟,将高皇后一族赶尽杀绝,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
“高皇后的哥哥不仅是将军,还是从小看着庆宗帝长起来的,照样也是诛九族,赐车裂之行。”
“皇上是天子,是不可冒犯的天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后一族被灭只是早晚的宿命。”
“如今李若决功高震主,不仅不收敛,反而越来越放肆,目中无人,仗着天高皇上远,竟然敢偷偷让手下之人去征税。”
沈妙言一字一句的说给沈尚听,她本想自己重活一世,自己能够守住家族,守住自己在乎的人。
但仅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办不到,楚知衍本就事务繁忙,她不可能事事都要依靠于他。
如今她只能提前说服父亲,让父亲明白当今形势,前段时日虽与父亲说明过自己与楚知衍之事。
但父亲总以为自己心性不定,是因为喜欢楚知衍才劝他依附于他,其实不然。
如今只有让父亲与楚知衍真正的一条心,联合起来,才能事半功倍。
所以这些话,她不说也得说。
沈尚听了沈妙言的话,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又觉得自己有些激动,怕吓着沈妙言。
他又轻轻坐回原处开口道:“此话当真?这事当真是李若决做的?你怎会知此事?”
“父亲也知道,我如今和楚知衍的一些事情,自然消息也就灵通一些。”
沈妙言无法与沈尚说出自己重生一世,只能往楚知衍身上推。
她记得前世庆昌帝临死以前,楚知衍消失,楚行握剑封宫,楚知实带着她去乾清宫寝殿侍疾。
她亲耳听到楚知实说道此事,皇上曾暗地召集中枢大臣,秘密搜集李若决的越矩行为,并力求铁证。
整整三个月,从李若决功高震主被查处私自增加赋税,收取赋税,到纵容儿子当街强抢民女,鱼肉百姓。
再到出门竟由八人抬轿,过路者无不低头请安,凡西南路过之地,钦差大臣皆提前作礼相迎。
更别提让手下之人贩卖兵马,勾结海盗,倒卖军械,更是勾结叛贼意图谋反,自立为王。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而这其中,有一部分都有皇后和楚知实的参与,他们不仅是知情者,更是帮凶。
她依然记得前世庆昌帝临死之前得知真相后的震惊与不甘心的表情。
也忘不了当时楚知实疯狂至极,不管不顾的对着庆昌帝一吐为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