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推门进来。
明暗交界线,她看到的是窗外初升的太阳,不算热烈的光线正懒懒地洒在床边。
床上,本昏迷着的人,已经拔掉了左手的吊瓶。
右手撑着床边坐起,腕骨清瘦。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
他浅色的眸子淡淡抬起,看向门的方向。
背着光,白蔹有些看不清人的脸,但却看到他撑着床坐起。
护工正拿着笔跟记录本,与床有几步远的距离。
想要帮忙扶起病人,却又因他冷淡的性子,没敢接近。
白蔹还停在病房门口,姜附离也这么坐在病床上,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眼也没眨地看着她,又仿佛像是过了几千年。
“醒了?”又过了好一会儿,白蔹才神色如常地走进来。
帮他升高床头。
护工也反应过来,立马奔向门外,去呼叫主治医生。
姜附离在床上这么久,四肢有那么一点麻木,目光只追随着白蔹,说话声音也哑,“我昏迷多久了?”
白蔹在旁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半个多月。”
半个多月。
姜附离接过水,喝了一口,将茶杯放下,坐起,仔细看着白蔹,她仍是旧日的模样,只是往日漆黑清亮的眸子,今天有一层淡淡的血丝。
就猜到她这段时间都没睡好。
姜附离面色沉了沉,他慢慢伸手整理她左边松松没挽上的头发:“先睡一觉,其他我们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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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这些大大小小的医生,一听说姜附离醒了。
立马飞奔过来。
在门口,又被明东珩拦住。
姜西珏以及姜家的人都老老实实等在走廊上,不敢进去。
“这个,”姜西珏将声音压得极低,把手中炉鼎递给明东珩,“你叫我带的。”
明东珩接过炉鼎,然后没敲门,只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小条缝,悄无声息地走进去。
姜西珏斗胆看了一眼。
门内。
姜附离穿着一身黑色偏软的家居服,清瘦挺拔,正静静坐在床前,病房内的窗帘又被拉上了,光线昏暗,床上换了个人。
明东珩没敢多看,只弯腰把炉鼎递给姜附离。
姜附离接过炉鼎放在床头,淡色的眸垂下,没有多说话,只静静将炉鼎内的香点燃。
明东珩弯腰退下。
再度出了房间。
房间内安神香烟雾升起,姜附离垂眸,看着已经睡熟了的白蔹,长睫覆盖住眼睑,只是眉心依旧微微蹙。
他只略微抬手,偏冷的指腹落在她眉心,眼看着那蹙起的眉心被抚平,他指节才慢慢下落,划过她的鼻梁至殷红的唇。
看来是真的累了,以往病房内多一人,无论是谁,她都会醒。
姜附离静静想着,又低下脑袋,轻轻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这才将薄被稍稍往上拉了拉,站起往外面走。
“您终于醒了!”姜西珏看到姜附离,整个人都放松了。
天知道,早上五点收到新闻消息的他那一刻有多惊慌。
姜附离无论是对姜家还是航天研究所,亦或者暗物质研究所,都是绝对的定海神针,他要是真没醒,那就真的要洗牌了。
姜附离面色微白,没什么血色,但身上气势依旧不减,“研究院现在怎么样了?”
他慢慢去隔壁的休息室。
“马院士跟您的消息,早上就被人传出来了,”姜西珏跟上去,“昨晚我找罗家的消息被走漏风声,目前来看,向家跟高家都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