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纪邵军拿起打水的绳子,思绪翻转,“能告诉舅舅,为什么吗?”
他知道白蔹是学文科的,文理课程差距太大了,理科是很残酷的,逻辑推理,难度分明,主打一个不会就是不会。
白蔹笑了笑。
纪邵军跟纪衡两人话不多,可对待白蔹都带有明显的试探跟小心翼翼,这让她初来异世有种被接纳与认同感。
她不讨厌,甚至有了那么一点归属。
当然,她不明白原主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家人不要,为了几個不相干的人死在湖里。
“不为什么,”白蔹歪了歪头,又问:“不可以吗?舅舅?”
纪邵军:“好,可以……交给我!”
看着纪邵军放下桶去找纪衡的背影,白蔹收回乖巧的眼神,懒懒的支着下巴笑。
活着,好像也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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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答应她的理由?”纪衡拿了一匹布,看着纪邵军,褶皱分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
院子里没什么人,左边除了厨房外,还有个小仓库,里面放满了布匹。
虽然有些年了,但颜色依旧鲜亮。
纪邵军一有时间就会来帮纪衡打扫。
他讪笑一声,拉好一段防尘罩,小声嘀咕:“可是她叫我舅舅。”
“胡闹,”纪衡冷着脸,威严不减,“她不懂事,伱也不懂?阿蔹都高三了,文转理是闹着玩吗?”
高三转学本来就挺胡闹了。
他儿子智商挺高的,怎么这件事上这么糊涂。
纪邵军也不懂怎么白蔹转了一圈回来,心情挺好,突然间却要转科。
他默默干着手边的活儿,忽然想起什么,犹疑着开口:“白家那俩私生子,是不是都学理?”
白少柯去年市状元考入江京大学,白家在网上炒了很久,连湘城这边都有所耳闻,听说那个私生女理科也极好。
纪衡抚摸着一段顶好的绸缎,闻言,没有立马开口。
他手部已经起了充满沟壑的皱纹,好半晌:“她这气性……”
“爸,”纪邵军有点后悔提起这个,“我看阿蔹这次懂事了,是个有想法的,大器晚成,你要给她机会,明年再复读一年,未必不能考个理想成绩。”
当然,他也就随便说说。
自家侄女什么样他是知道的,能安安静静把高三读完就不错了,他们家也没指望侄女发给他们考个状元什么的回来,她开心就随她来吧。
学文学理无所谓。
纪衡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个小油纸包,又打开油纸包从里面抽出细长的针。
没再反驳。
纪邵军一看就知道他默认了,他放好布匹,看着纪衡拿好针:“我帮您把绣架抬出来?”
纪衡没立马回。
好半响,他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拿吧。”
纪邵军眼前一亮,“哎!我这就去。”
天已经黑了,纪邵军给沈清打了个电话说晚点回去,就留下来帮纪衡清理仓库,把绣架这些东西拿出来清洗完,又放在院子里晾着。
他哼着歌擦拭深色绣架。
白蔹房间灯也是亮着的,他能看到映在窗户上的倒影,她在书桌前看书。
白蔹是不一样的,纪邵军能感觉到,今天回来,她即便踩到了石块里的黑水,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跟她妈妈是不一样的。
纪邵军忽然觉得白蔹被白家送回来,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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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邵军在帮白蔹联系学校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