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生活,闲言碎语多。曲萍这人,爱面子,这些年在人前对姜岁初永远是一副好伯母的样子。这要是让姜岁初被接走了,村里人肯定会乱嚼舌头,说是她赶走的。
“曲姐,您这是哪的话。”舒媛看穿她心里的想法,笑着上前拉住曲萍的手,“这些年你们怎么对岁岁的,我相信街坊邻里都看在眼里。您对岁岁这么好,我看谁敢出来说您的不是。您要是实在担心,我们就找周边邻居来做个见证。”
曲萍愣了下,这个舒媛表面上看着温和有礼,没想到说起话来滴水不漏,还处处是坑。
每句话看似在夸她,实则是在贬谪她。
曲萍反应了下,笑道,“做什么见证啊真是。我就是不放心岁岁,再说这大过年的哪有往别人家跑的道理。”
舒媛眉头微微动了动,这话是在说她是个外人啊。
她暗暗牵了下嘴角,“曲姐您就放心好了。岁岁打小就住我们家里,我不是开玩笑,岁岁小时候住在我们家的日子比在自己家都多。”
舒媛说着有些苦恼地拍了拍曲萍的手,“曲姐您是不知道,岁岁小时候皮肤薄,一遇到潮湿闷热的天就会过敏,可是让我操了不少心。这房间啊通风采光都得好,不然她身上就容易起疹子。我看岁岁现在好像不过敏了,这一看就是您平时照顾的好。”
舒媛和曲萍两人间明嘲暗讽的对话听得姜岁初一愣一愣的。她看着舒媛阿姨,心里暗暗佩服。村里还很少有人能说的过曲萍的,媛姨居然笑着就把她数落了个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曲萍是心里有怒,而不能言。
舒媛这话明显是在说她给姜岁初准备的房间不好,曲萍讪讪地笑了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舒媛见她说不出话了,心里暗暗笑了下,“您舍不得岁岁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奶奶去世岁岁有多伤心,我相信曲姐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带岁岁走呢,也是让她换个环境,重新振作起来。”
“曲姐,您也不愿意看到岁岁这么伤心对不对?”
曲萍看着舒媛恳求的样子,抽了下嘴角,“…。是…是。”
她还能说什么,舒媛一席话直接把她给架上去了。要是她说不行,那就是她不关心姜岁初。
见曲萍点头,舒媛回头冲陆盛华和裴天挑了下眉。
陆盛华无奈地笑了笑,这女人果然还是得女人来应付。
“岁宝,走。”舒媛拉过姜岁初,“我们去收拾东西。”
姜岁初看了眼大伯,他冲她点了点头,“去吧。”
舒媛和姜岁初去房间收拾东西,姜志国和陆盛华裴天在堂屋的火炉边聊着天。
姜明珠看着舒媛帮姜岁初收拾东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知道姜岁初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她又变成了小时候那个众星捧月的公主。而自己,依旧要在这小山村里,过着落后贫苦的生活。
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偏爱她,就连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会对她那么好。
姜明珠第一次在心里承认,她嫉妒姜岁初嫉妒得发疯。
“明珠,你哥呢?”曲萍从葬礼结束就没看见姜明杰,以为他在楼上,结果她去楼上找了也没看见人。
姜明珠回过神来,板着脸说:“我怎么知道!”
说完她越过曲萍脚步踩得哐哐响上了楼。
曲萍回头看了眼,没有说什么。
姜明浩家,院门紧闭,院子里生了荒草,看上去像是一座废弃的房子。
房子里也是一片昏暗,老旧的土房总是显得格外潮湿。
堆满杂物的偏屋更是昏暗,只有些许光从裂开的墙缝见透进来。
姜明杰嘴里被塞了布条,被裴烁和陆祉年按在墙上一拳一脚像是踢沙包一样。
他的胳膊早就被陆祉年给卸了,根本无力还手,只能闷声痛哼。
姜明浩倚靠在偏屋的门上,眯着眼看着陆祉年裴烁两人的手法,诧异的挑了下眉。
拳拳寸劲儿,打在暗处,一看就是专门练过。
姜明杰痛苦地躬着身,额角青筋暴起,脸色涨红。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裴烁和陆祉年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在了地上。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面上看不见一点伤,但他却痛苦地根本爬不起来。
裴烁从来没觉得这么爽过,他撸了把寸头,又往姜明杰肚子上补了一脚,“狗东西!”
“唔…”姜明杰像只虾米一样,痛苦地蜷起身体哀嚎。
陆祉年拿着纸巾一根一根擦拭自己的手指,垂眸看着地上的姜明杰,眼眸冷淡。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别动姜岁初。”他擦拭完手指,慢慢蹲下扯掉他嘴里的布条,“你不听,那就只能是今天这下场。”
嘴里的布条被拿开,姜明杰瞬间像有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喘息着。
他想叫,但是自己一用力,肚子就扯地生疼,根本就喊不出声。
姜明杰的虚睁着眼,看着陆祉年咬牙切齿道:“陆祉年,你们…你们给我等着。我要报警,我要让你们都去坐牢!”
陆祉年嗤笑一声,“那你试试看,看是你先进去,还是我们。”
姜明杰看着他阴狠地笑,眉心跳了跳,“你…你什么意思?”
陆祉年眯了下眼,“你自己做过什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