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除了宫人,只留下夜丞彦一人了。
他犹豫片刻,才道:“父皇,儿臣觉着皇婶实则是想提拔自家兄弟,楚三虽然能力不错,但他太过年轻,理应沉淀一二。”
穆武帝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留情的抨击道:“你也知道人家能力不错?你方才也瞧见了人家拟的规条了?用词简洁,点明既要,你呢?!你连拟个旨都是磕磕巴巴的!”
他倒希望,楚焕是自己儿子。
可惜他不似安阳侯那般有福气,五儿一女个个出色。
夜丞彦忽的遭受训斥,吓得低垂下头:“是儿臣愚钝了,儿臣只是怕楚三现在风头太过,会害了他自己。”
穆武帝却发出一丝冷笑,“楚三如何,且看他日后造化。倒是你,有何要说的?”
一听到这话,夜丞彦的心便是颤了颤,吓得似乎连半条命都没了:“父皇,父皇……儿臣又做错了什么?请父皇明示。”
他实在是受不住惊吓了。
看见儿子如此窝囊胆怯的模样,穆武帝一张脸沉了又沉。
“府尹贪赃枉法,滥用刑罚,就算他自首言明罪责,也不至于如此轻罚,你做了太子这么些年,连这都不懂吗?!”
因太过愤怒,穆武帝面色涨红,头痛症又要犯了。
太监总管见状,忙的给穆武帝轻抚后背,“皇上,身子要紧,千万别气坏了自己。”
夜丞彦已经惊惶跪下。
他咽了咽口水,才道:“父皇,他是儿臣侧妃的父亲,儿臣要顾及侧妃和东宫的脸面啊。”
穆武帝已经缓了过来,他寒着脸,“你糊涂啊!若你九皇叔在京都,你此等做法,定会惹他生怒!”
夜丞彦听到这话,心里极不痛快,他哽咽道:“儿臣有时候都不明白,这穆国究竟是父皇的,还是九皇叔的。如今朝中都说,父皇就儿臣一个儿子了,这太子之位是稳如泰山了,殊不知,儿臣是心惊胆战,生怕自己做错了事,又要挨骂挨罚。”
而且他这太子,已经经历几度废黜,早已成了笑话!
现在他不过是放过陈府尹一回,又是迎来责骂,这太子也太难当了!
穆武帝盯着夜丞彦看了许久,最终,他是轻叹一声:“行吧,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