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海晏堂前,守卫忐忑敲门。
“世子,老夫人请,让您必须过去一趟。”
宫里传来消息,圣旨今日已拟,正是送往国公府的路上,沈修筠自被封为兵部侍郎后便未曾露面,老夫人怕中途出岔子,方才要找人过去细谈。
沈修筠照旧在礼佛,微定转动佛珠的拇指,轻抬冷眸,饶有被打断动作的不悦。
“一刻钟。”
他答,再度闭眸念经。
守卫听老夫人的命令是立刻将人带去。
再耽搁一刻钟,倒霉的必是他们。
一群人硬着头皮求,“世子,圣旨马上便到,恐怕这一刻钟是稍长了些。”
“”回应他们的唯有木鱼声。
沉声代表沈修筠的回答。
“我来吧!”一处温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守卫扭头瞧去,是江琳琅带着江念芙。
江琳琅一如既往的面色红润,一身贵气,江念芙方是穿的素了些,若非那张娇容,左右看去,还以为是丫鬟伺候身边。
江琳琅面带柔笑,拇指轻叩房门。
掐着嗓子,做作的唤出娇声,“夫君,祖母正等着呢!上次宴席你便没去,这次难不成还叫老夫人伤心?”
沈家必须得到沈修筠一句确切的话。
不然之前的一切庆祝都是白费。
她尽全力所带来的和守卫拼命的结果一致,沈修筠直接无视。
江琳琅挂不住脸,厉色因而生出。
直至江念芙怯怯一句,“姐夫”
木鱼声骤停,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男人长身玉立,瞬间将人笼于阴影之中。
“夫君。”江琳琅一时满面僵色,不甘捏住丝帕,偏只得以柔笑应对,道时勉强,“出来了!你到底是在乎老祖宗的。”
说罢试图亲近挽手。
对方轻易躲过,明明是夫妻,却生分的厉害。
沈修筠眼神掠过江念芙,眯眸细做打量。
“走吧!”
冰冷吐出二字,仿若未有见到来人。
“是。”江琳琅因而垂眸,帕子捏的更紧,瞪着一眼江念芙,跺脚跟随对方,说不出的卑微。
江念芙身体做颤,朱唇血色痕迹明显。
松鹤堂,沈老夫人左顾右盼,一脸沉色,直至沈修筠出现,方才松口气。
“兵部侍郎的事,可是知晓?”她问。
“是。”沈修筠端正立于堂前,一张自持的清冷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家军威名显赫,战功累累,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不愿叫他们流落民间。
更不虚说当今圣上。
边境现下数次进犯。
他需要沈家军,更需要沈家。
所以就算这次马球会他顺利掩盖锋芒,之后信王乃至太子也必会找机会将他拖出。
“如何打算?”沈老夫人神情严肃。
“祖母,父母之愿并非我愿,孙儿信佛,只想保护黎民百姓,别的,绝不参与。”
沈修筠表情坚决,铿锵有力的用词句道明,以来推开沈老夫人无畏的念想。
老夫人母家姓萧,太子妃也姓萧。
圣旨到来前,萧家已与老夫人传信。
“糊涂。”沈老夫人手拍梨花木做的围栏,雍容华贵的脸上善意不在,蹙眉时头上的华贵珠钗摇晃作响。
萧家何等本事?
沈家势力日落沉西,若能靠上他们,日后于朝廷上也不必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