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望觉得喉咙更加苦涩了,而酸楚漫上的越来越越多,他要努力克制住,才能不说出来那样尖酸刻薄地话,才能不去质问张旋,你认为你自己赢了吗?
“我很爱羽心,我希望她以后,能和一起,共同面对这个世界。”面对这个世界的一切纷争,面对这个世界的艰辛困苦,也面对这世界的甜蜜。我们该并肩而立,共同面对,而不是像原来想的那样,自己做一棵参天大树,然后庇护她。
原来自己那么多年,都想错了,秦之望听着张旋的话,无限感叹地想着,自己想错了,错了,可是自己的错,又是因何而来?秦之望不清楚,也不明白,他转身往另一边去。张旋已经叫住他:“我想要得到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身外物,等到有一天,你想通了,那我就可以和你说,我想要的是什么?”
秦之望点了点头,继续往外走,张旋看着秦之望的背影,不知道什么,秦之望才能想通,才能不陷在那些迷思之中,但张旋知道,或许是早晚的事情。
而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最珍爱的,世间无数人想要得到的,真正的爱情,既不是荷尔蒙的**,也不是门当户对的婚姻,而是真正从心中所发,能让人为之抛下一切的爱情。这个世间,爱情所受到的谎言实在太多了,以至于那么多的人,都轻视爱情,却不知道,真正的爱情,真的是很难得到的。
张旋的笑变的温柔,什么时候,奶奶才能放下呢?才能知道,奶奶和秦老太爷当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并不是真的爱情,而只是少年男女的情窦初开。这样的情窦初开,有水到渠成,也会半途遇到风波,从此分开。
而奶奶,却因为这样的情窦初开,让自己的一辈子,都陷在这样的自以为是的爱情中,心心念念只想复仇,让一生都过的不快乐。
奶奶啊,您什么时候,才能想清楚呢?张旋长叹一声。
张老太太坐在花园里,听到诺诺和苏羽心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孩子的笑声那么可爱,而苏羽心也很有耐心。阳光正好,照在张老太太身上,张老太太觉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坐在花园里,看着鲜花盛开,听着笑语欢声,感到阳光照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是这样好。
但很快张老太太就一个激灵醒过来,自己怎么能沉醉在这种感觉里面,这种感觉,不该是自己能拥有的,自己要等到,等到伤害了自己的人都得到了报复,自己才能这样轻快地,在这里晒着太阳。奶奶,您真的不能放下吗?张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张老太太耳边,张老太太站起身,不,不,自己不能这样想,不能这样想。
阿旋,阿旋,你说的不对。张老太太站起身。想去寻找张旋,苏羽心带着诺诺走进花园,正好看见张老太太站起身,在那四处摸索,苏羽心急忙走过去:“老师,老师,您怎么了?”
张老太太听到苏羽心的声音,伸手握住了苏羽心的手腕:“我,我不知道,自己的,自己的……”
“您怎么了,您慢慢地坐下说。”苏羽心扶着张老太太坐下,诺诺已经跑到张老太太身边:“祖祖,您是不是头晕,我给您按下头。”
说着诺诺就踮起脚尖,伸手按着张老太太的额头,诺诺的手软软小小,张老太太觉得心中有股暖流升起,她握住诺诺的手:“诺诺,我头不疼。”
“是吗?祖祖,您头真的不疼吗?”诺诺站在张老太太面前,认询问,看着诺诺这个可爱的样子,最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觉得心肠软下来,张老太太握住诺诺的手,把诺诺搂在怀中:“诺诺,我在想,人活这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
诺诺听不懂张老太太的话,苏羽心却听懂了,她在一边笑着说:“老师,您和阿旋想的都不一样,但是,我觉得,人活一生,似乎快乐也是很重要的。”
快乐?张老太太深深地看着苏羽心,苏羽心和原来不一样了,张老太太很明显地看出来,她整个人从原来的僵硬冷漠,永远都带着那样客气的笑容,变成了现在这样,轻松的,美丽的,而面上的笑容,也和原来不一样了,张老太太能看到她的笑容,像是从心里发出的。
放下仇恨,从此释然,苏羽心可以做到,但是自己,其实做不到了。张老太太叹气:“羽心,我明白你的心,你和阿旋想的是一样的,但是我,我,羽心,你和阿旋的事情,我不反对已经是很好了,那我的事情,你和阿旋,也不用来反对。”
“老师!”苏羽心叫了张老太太一声,张老太太看着她:“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劝我,但是,执念执念,有些时候,如果没有执念,人或许走不了那么一步。”
说着张老太太站起身,往客厅走去,苏羽心看着张老太太的背影,想叫住张老太太,但没有叫出口,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张老太太的走进客厅里,仿佛是从阳光里面,走进阴影里。什么时候,人能从阴影里面走出来呢?
“妈妈,祖祖是不是不高兴了?”诺诺拉着苏羽心的手,抬头询问,苏羽心低头看着诺诺:“诺诺,并不是祖祖不高兴,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别人的想法,和你的想法不一样是正常的,所以你要,你要……”
诺诺已经打断苏羽心的话:“所以要,想别人的想法,而不是用自己的想法代替别人的想法。”
苏羽心低头看着诺诺:“诺诺是听谁说的?”
“听爸爸和吉岚阿姨说的!”说着诺诺声音放低一些:“妈妈,您说,我偷听干爹和吉岚阿姨说话,会不会让爸爸和吉岚阿姨不高兴?”
张旋和吉岚,为什么会说到这里?苏羽心很快就想通了,什么时候,吉岚才能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想一想自己的事情。而张旋,确实是把吉岚当做朋友,朋友就该,一起倾诉心事。
“妈妈,妈妈!”诺诺连声呼唤,苏羽心弯下腰:“诺诺,你张叔叔不会生气的。”
“不是张叔叔!是爸爸!”诺诺大声地纠正苏羽心,接着诺诺还认真地解释:“这个爸爸,和那个爸爸是不一样的。”
那个爸爸?那就是秦之望。苏羽心不由摸着诺诺的脑袋:“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个爸爸是生我的爸爸,不管我喜欢不喜欢他,他都是我的爸爸。但是这个爸爸,是我自己找的爸爸,我喜欢他,所以他是我的爸爸。”难得诺诺能把这一串绕口的话,说的这么清楚明白。苏羽心不由笑了:“嗯,是你自己找的爸爸。”
“当然了,如果妈妈不愿意,那我还是不能叫爸爸。”诺诺看了看苏羽心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苏羽心摸一下女儿的脸:“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什么爸爸不爸爸的事情了。诺诺,不管是你哪个爸爸,不管是生你的爸爸,还是你自己找的爸爸,他们心中都是爱你的。”
诺诺的头点的更厉害了:“妈妈,我懂这个道理。”
说着诺诺就用双手拄着下巴,十分憧憬地说:“等你和爸爸结婚,我还要做你们的花童。”
女儿和自己不一样,她会在很充沛的爱中长大,她不会惊慌失措,不会在半夜里惊醒,不会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然后劈头盖脸地被人骂上一顿。女儿,会弥补自己的所有遗憾,而不会像自己一样。
苏羽心把诺诺紧紧地抱在怀中,妈妈,自己的亲生妈妈,她有没有曾把自己紧紧地抱在怀中,她有没有,那么深地疼爱着自己。
妈妈,您到底知道不知道,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您的女儿,在盼望着你,在想,想要和你在一起。
苏羽心把诺诺抱的更紧,下巴放在诺诺的头发上,这样才能不让诺诺知道,自己的眼角湿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泪水渗出。
“妈妈,您不能在医院里多住几天吗?”苏兰心在那快手快脚地收拾着东西,笑着询问赵若眉。
赵若眉笑了:“我身体还是很好,不过就是偶尔一点小病,没有必要躺这么久。”
“妈妈,在医院里,我也放心。”苏兰心见劝不住赵若眉,也就把东西给收拾起来,赵若眉正要站起身,就看见姚瑶从外面走进来,瞧见苏兰心在收拾东西,姚瑶啊了一声:“怎么了,阿姨,您怎么就出院了?”
“没什么大事,就出院吧。瑶瑶,你也是要出院了?”赵若眉的话,让姚瑶顿时感到伤心,而苏兰心已经抬头看见姚瑶一脸伤心,苏兰心就知道一定是秦之望又和姚瑶说什么了,然后姚瑶就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