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少一个姓秦又有什么关系?秦老太爷点了点头:“好,这是小事,我完全可以答应你,毕竟,姓什么不都一样是我们秦家的孩子,只有俗人,才会为孩子的姓争论不休。”这最后一句是有些刺赵若眉了,赵若眉笑了,她就知道秦老太爷会这样说,不过这只是开胃菜,还有后面的事情等着呢,因此赵若眉缓缓地说:“那,秦家的产业,秦伯伯,秦家和我们苏家不一样,苏家说起来只有兰心一个正根正苗的,所以我可以不用计较,但秦家,比苏家富,也比苏家要复杂。”
“还没嫁过来就担心秦家的产业分配,若眉,我记得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秦老太爷见大事要定,自然不会和赵若眉再绕圈子,直接就提出反对。
“秦伯伯,您的孙子孙女,说起来不管外孙内孙有七八个,还有我不知道的,就不提了,他们只怕也分不到秦家的产业,但阿谦是你们秦家正经的孙子,虽然说阿望是你的继承人,但不好什么都不给吧?”赵若眉怎么会不清楚秦老太爷生来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财产分配,但是这是利益,当然要为女儿争取。
“你苏家能给什么?”秦老太爷反问,赵若眉才不怕秦老太爷反问:“兰心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的一切都是她的,律师就在外面,你也知道,兰心已经得到我的全部股权,我甚至可以现在就立下遗嘱,我的产业,在我死后全都是我的女儿的,而她的丈夫,在她婚姻存续期间,可以和她共享我产业的利润,一旦离婚,这些利益就没有了,秦伯伯,我已经够有诚意了,拿整个苏氏当嫁妆,那你们秦家,也要给出相应的诚意。”
整个苏氏做嫁妆,听起来是很能糊的住人,秦老太爷却只微笑:“我知道,现在苏氏并不完全是你们的。若眉,你在我面前说这个,难道欺负我年纪老了?”
“我怎么会欺负您年纪老了,苏氏所有的股份,的确在兰心那里,我的产业,也会全都留给兰心,秦伯伯,我从没骗过你。“赵若眉的话并没引起秦老太爷的什么触动。这样的两家谈婚事,和两家公司合并的规模也小不到哪里去。
“原来,我想,谁知道这桩婚事会落到阿谦头上。”秦老太爷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赵若眉看着秦老太爷:“您并不愿意和苏家继续联姻?”
答案就在此刻揭晓,秦老太爷睁开眼:“是,和苏家联姻对秦家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好处了。”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赵若眉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秦老太爷,比赵若眉想的,更加残忍,也更加冷酷,这个纵横商场几十年的老人,当然是会做出只有利于他的选择。
“那当初羽心?”赵若眉还是迟疑着问出这句话,苏羽心啊?秦老太爷语气不屑地说:“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你们苏家的女儿,而且她性子好,我本来以为,阿望在外面做什么她都不会管的,谁知道最后她会闹成这样。阿眉,你不要觉得我冷酷,你婆婆不也同样如此。她和我定下的婚约,已经履行过一次,阿谦和兰心,他们两个是自己选的,所以我没有反对,但是阿眉,我很明确地告诉你,秦家的产业,怎么分配,你不要再问了,你问了我也不会答应你。”
“我的兰心,并不是非要嫁你们秦家不可!”赵若眉也是从小被追捧着长大的,气的说出这么一句。
秦老太爷看着她:“当然,当然,兰心可以不嫁,但她如果想要和阿谦结婚,那我告诉你,阿眉,你不要想为阿谦争取任何秦家的产业,因为,你争取不到。而且争取了,阿谦也不会感谢你。”
赵若眉被最后一句激的出了一口冷气,阿谦不会感谢你,对,的确不会感谢,毕竟他是秦家的人,就算知道自己为他争取,他也会想,这一切都是应得的。
“兰心和阿谦结婚,就按照当初羽心和阿望结婚时候的事情来办,这边下聘金,那边给嫁妆,然后小夫妻各自去过。”秦老太爷对赵若眉缓缓地说,照苏羽心和秦之望当初的方法去办,也不是不可以,但在赵若眉看来,现在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和苏羽心一样的婚礼规模,该要比苏羽心的婚礼规模更盛大才是。
“那就再暂缓吧。”赵若眉站起身,秦老太爷叹气:“阿眉,我明白你心中在抱怨我,可是秦家现在,经不起折腾了。”秦之望刚刚在秦氏搞了一次清洗,如果再让秦之谦因为结婚的事情分出一部分产业,秦老太爷相信,秦氏会很快走下坡路,而这下坡路,也许会让秦氏就此倒闭,毕竟,外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人,秦老太爷是不会相信张旋离开,而那些事情就结束的。
赵若眉看着秦老太爷:“秦伯伯,我会考虑的。”
说完赵若眉就走了,出去外面叫上律师一起走,回城路上,赵若眉看着那血红的夕阳,感到无比疲惫,怎么连女儿的婚事都谈不好,和苏羽心一样的规格,就因为苏羽心先嫁到秦家吗?赵若眉轻叹一声,那个疑问又涌上心头,苏羽心,到底因为什么和苏兰心长的这么像?
夕阳真美,苏羽心站在阳台上看着夕阳,心中无限感慨,一杯酸奶递过来:“羽心,尝一尝!”
苏羽心就知道一定又是张旋,昨天的不快之后,张旋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跟她们在一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你为什么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苏羽心忍不住询问,张旋笑了:“那我为什么要当做事情那么重要,发生了那么多?羽心,你不要在想了。”
“我没办法不想,张旋,虽然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你现在账户里的钱,足够你选择任何一个国家过舒舒服服的一辈子。不像我,我要小心翼翼地筹划,才能把这点钱供我过一辈子,你为什么……”不等苏羽心的话问完,一根吸管被塞进她嘴里,苏羽心忍不住吸了口,酸酸甜甜的,就是酸奶的味道。
“羽心,我当然知道你的疑惑在那里,我也知道你的不安全感从什么地方来,但是苏羽心,我只想告诉你,我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自以为是!”张旋想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消苏羽心的不安全感,这种不安全感,让它从哪儿来的往哪儿去。
当然,对苏羽心来说,金钱事实上也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她自小富足,从没尝过缺乏金钱的滋味,就算是现在,她手上的产业,也已经是很多人拼尽努力才能赚取到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当温饱问题一旦解决,那剩下的就是心灵的充盈,苏羽心,她是一个内心没有被爱过的人,她习惯性地讨好,习惯性地礼貌,但她内心,事实上厌恶这一切。
“羽心,你知道吗?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对我发脾气的样子。”张旋的话让苏羽心睁大了眼,他脑壳坏掉了,怎么会喜欢自己发脾气的样子?
“你,你什么意思?”苏羽心皱眉问着,而那种熟悉的,苏羽心很不喜欢的紧绷感又出现了,自己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紧绷感了,作为一个成**性,作为一个孩子的妈妈,自己应该,应该会淡然地处理面对一些事情,而不是又出现这种紧绷感。
苏羽心吸气呼气,想把这种事情都赶走,从自己脑海中赶走。
“因为,你对我发脾气,让我看到你的放松,羽心,你只有发脾气的时候,才会感到,你整个人是放轻松的,但是发脾气不好,我并不希望你用发脾气的方式来放松自己。”张旋的话让苏羽心看着他,已经忘记自己该说什么了。
发脾气表示放松,不,自己对着诺诺的时候也是很放松的。
“羽心,你对着诺诺的时候是放松的,因为你在她身边有安全感,你在雕刻的时候,你也是放松的,因为你对这些,也有安全感。但除了这些时候,你都没有安全感,羽心,你想离开,又何尝不是想要,给自己寻回安全感?”张旋的话让苏羽心想摇头,不,这些都是不对的,她猜错了,但苏羽心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说的对,他说的就是对的,自己的心中,缺乏安全感。
“你知道了,那又如何呢?”苏羽心看着张旋:“知道了这些,也无济于事!张旋,我缺乏安全感的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
“我知道!”张旋看着苏羽心,并不敢轻举妄动,担心自己的轻举妄动,会让苏羽心突然崩溃,然后把自己拒在心门之外。
“张旋,我谢谢你对我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是,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只想带着我的女儿,好好地把剩下的日子走下去,至于那些事情,我不愿意去想,也不会去想。”那个张旋熟悉的,客套冷漠的苏羽心又出现了,但这一次,张旋笑了,起码证明,苏羽心在心中,还是没有把自己彻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