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婶觉得自己都开始语无伦次了,不晓得该说什么,秦之谦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争,不,不争了,所有的雄心勃勃,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笑话,都是笑话。
“阿谦,你是不是因为苏家倒了,你才这样心灰意冷才不愿意争?阿谦啊,我和你说,苏家倒了,我们可以另外找一家,你和阿望,还是有争的机会的。”秦二婶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又跑过来劝说秦之谦,秦之谦看着自己的妈妈,心中有些悲伤:“妈妈,以后,您就不要再让我去争什么了,我不愿意。”
“阿谦啊,你这么能干。”秦二婶见秦之谦真的不愿意去争,顿时哭出声,怎么可以不去争呢?怎么可以?秦之谦却不愿意再听自己的妈妈在那哭,他只想飞速离开,而一辆车已经停在楼前,从里面匆匆下来的是秦之望。
看见秦之谦,秦之望上前拉住他:“阿谦,爷爷快不行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对,阿谦,你快些去看看你爷爷。”秦二婶没想到现在自己的救命稻草竟然是秦之望,急忙在那劝着秦之谦。秦之望一看到秦二婶的脸色就晓得她和秦之谦书哦了什么,于是秦之望加重语气:“不是什么争不争,而是,阿谦,我们都是爷爷的孙子,这个时候,爷爷的孙子都在眼前,也好让他去的安心。”
“对对,阿望你说的对。”秦二婶已经什么主见都没有了,只是在那拼命点头。秦之谦看着秦之望,怎么也没想到,被自己视为对头的堂哥,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除了密室里的东西,你还和张旋,说了什么?”秦之望并不意外秦之谦会这样问自己,于是秦之望想了想,才对秦之谦说:“我把秦氏,也交给他了。”
秦氏?秦二婶听的糊里糊涂,秦氏交给了谁?他,他又是谁?为什么不交给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比秦之望能干,才适合接公司。
然而秦二婶的想法只能在脑中转悠,就看见秦之谦笑了:“是啊,交给他,阿望哥,我没想到,你会走的,比我还远。”
“我累了,我原本就不适合执掌公司,也不适合做什么继承人。”某某家的继承人,听起来名头响亮,背后所背负的,却是那么大的责任,那么多的期望。秦之望经过这些年的风波,终于真正明白了,自己并不适合做秦家的继承人。因为爷爷原本所期望的,本就不应该发生,不应该发生。
秦二婶站在那里听的糊里糊涂,看见秦之谦和秦之望走进住院大楼,秦二婶这才急忙跟上,不管怎么说,现在,是表现的最好机会。
秦老太爷的病房里面已经全都是人,那些插的满满的管子,已经从他身上撤掉,只有一根氧气管在那里,维持着他最后的呼吸。秦之望和秦之谦两个人走进来,秦三叔立即就往秦之望身上打去:“你这个不孝子,你爷爷都弥留了,你竟然跑的不知道去向。”
秦之望任由秦三叔打着自己,毕竟这是秦三叔最后所能做的几件事,等到自己宣布秦氏交给张旋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轩然大波。
“阿望,你来了。”钟叔在那喊着秦之望,秦三叔这才放开秦之望,尽管秦老太爷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但秦三叔还是有些对钟叔发憷。
“是的,钟叔,我来了。”秦之望走到钟叔身边,看着秦老太爷。钟叔叹气:“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办的很好,钟叔放心!”秦之望的话让钟叔长叹一声:“你还是辜负了,辜负了老爷子的期望。”
“为了爷爷的期望,把自己活的不像个人。爷爷这样过了一辈子,可是我,不愿意过这样的一辈子。”秦之望说着就低头看着秦老太爷:“爷爷,您说是不是?”
仿佛是弥留之中,还剩下最后一点体力,秦老太爷那闭了很久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眼神是涣散的,但这足以让钟叔激动,而秦之望已经握住秦老太爷的手:“爷爷,我只想,好好地,为自己活一回。”
这一次,秦老太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眼睛重新闭上,秦之望能感觉到秦老太爷的手,慢慢地从自己手上滑下。
秦三叔已经回神过来:“阿望,你辜负了你爷爷的期望,你,你把你爷爷气死了。”
“我没有气死爷爷。”秦之望淡淡地说着,只是看着秦老太爷的脸,秦老太爷已经没有呼吸了。秦之望看向秦三叔:“三叔,从此以后,你们就自生自灭吧。”
“自生自灭?什么,什么,我们要自生自灭?”秦二叔也回神过来,伸手就要去抓秦之望:“阿望,你到底要说什么意思,我们,我们都是秦家的子孙,秦家的产业,人人都有份,我们为什么要自生自灭?”
“爸爸,你不要再闹了,闹了也没有什么意思,那就是,这个意思。”秦之谦阻止秦二叔,秦二叔看着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你也知情,阿谦,我是你爸爸,你可不能不孝敬我,对了,你答应每个月给我的二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二十万?”秦二婶也在那叫起来:“你让阿谦一个月给你二十万,你竟然和我说没有钱,一分钱都不给我,我打死你,这么多钱,你到底拿到那里去了?”秦二叔躲闪着秦二婶的责打,在那高声胶着,你这个泼妇。
秦之望看着顿时变得十分热闹的病房,一点没有焦急,只是在医生给出的死亡证明上签字,就离开病房。
“阿望,阿望,你要去哪里,你来告诉我们,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秦二叔已经在那高声叫起来,但秦之望没有回头。而秦之谦已经在那说:“这些事情,都以后再说吧,爷爷的丧事还要办呢。”
而且,这还是在医院,钟叔看着吵闹成一团的人,不由闭上眼睛,多子多福,有的时候,哪是多子多福。
秦老太爷的死讯,很快就传到张老太太耳中,那时候张老太太正在听张旋说,说秦之望的那些条件。
张老太太听完才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把这个负担给接下来吧。”
“秦氏虽然规模不算太大,但是运行良好,要说负担,也不能算很沉重的负担。”张旋的话让张老太太笑了:“是啊,也不能算负担。阿旋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这一次,我做的不错。”
“因为奶奶是真心爱我。”张旋的话让张老太太点一下他的额头:“只会说花言巧语地哄我。事情也算了结了,阿旋,我们也该回去了。”
“奶奶这是想要筹备我和羽心的婚礼了?”张旋故意询问,张老太太瞪他一眼,就要站起身离开花园,苏羽心匆忙地跑过来,对张旋说:“刚刚得到的消息,秦爷爷,过世了。”
过时了?这三个字让张老太太顿了顿,而张旋已经担心地看向张老太太,张老太太摆手:“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人啊,怎么就过世的这么快?”
“他也病了很久了。”张旋有些含糊地说着,张老太太长叹一声:“只剩下我了。”
那些过往的恩怨地情仇,似乎在这一刻,真正的烟消云散,毕竟当当事人都各自去世,那些过往,那些曾经如此执拗的过往,就显得那么飘忽。再没有人能明白自己的爱恨,而自己的爱恨,似乎也可以消失。
“奶奶,您在说什么呢?您还有我,还有羽心。”张旋当然知道张老太太说话的意思,但故意这样说,张老太太看着孙子:“是啊,我还有你,还有羽心,等事情了解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我还会回来的。”苏羽心的话让张老太太看着她,苏羽心微笑:“这里还有我的母亲,还有我的记忆,还有那些好的坏的,我会回来的。”
张老太太笑了,这是真正的释然,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过往,而不是一提起过往,就会愤怒,就会生气,就会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自己,现在,该放下的都已经放下了。
秦老太爷的丧事,办的十分隆重,毕竟他是本地的知名商人。张老太太在张旋的陪同下来吊唁,秦家大宅,已经布置成了灵堂!
众多秦家子孙都在灵堂之中,秦之望站在最前面,神色麻木地在烧纸,姚瑶努力掩饰住面上的疲惫,这几天姚瑶一直想找秦之望说话,说说苏兰心的事情,但是发生了秦老太爷去世的大事,姚瑶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找秦之望说,只能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难道说从此以后,自己就要过这种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