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杰驾驶着摩托车,越过落差两米的道路,安稳落在农田上。
相比黑虎的惊恐,他的情绪淡定,驾驶摩托在农田飞速移动,碾过金黄色的稻穗。
“东溪镇有些人,还欠着我李家数条人命,现在我收点利息,怎么了?”他说道。
同安市十二个县市区中,安南县地理环境最封闭,面积一千平方公里,九成五是山地。
在工业革命前,连马车都凑不出几辆。
还好县城贴着同安河上游,人们靠竹筏运货,才勉强保住基本生存物资。
东溪镇就没那么好命,典型的山区中的山区,否者也不会解放前,被称为土匪窝了。
此间302省道连接乡中心的土路两边,有能种下粮食的平地,是在改革开放后,由省里组织炸开几座大山,生生开垦出来的。
当时主要是为平匪患,动用包括李云杰老家柏溪镇在内,各镇乡民几万人,在刚解放全国的战士们带领下,共同努力开垦。
而东溪镇的人,非但不帮忙还搞破坏,等来年见粮食收成,才肯安心搞生产。
讽刺的是,他们还认为是神赐予给信徒,心安理得接受,将近两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
之后粮食年年有富余,生活越来越滋润。
时间来到六十年代,外界由于人口增长过快,在需要支援时,东溪镇话事人带头,全镇狮子大开口,要了好几倍的物资作为交换。
外围柏溪等几个乡镇气愤,但也只能接受。
也许是老天开眼,来年秋收时,全市连续半个月暴雨,东溪镇由于地理环境封闭,从高空俯瞰跟个凹凸不平的钢盆一样,农作物被淹没,山体滑坡等坏事一并爆发。
外边柏溪等几个镇,情况好一点,加上互相帮忙,最终渡过难关。
人们本来也想看笑话,但考虑到如果不伸出援手,一万多无论男女都会武术,饿着肚子的人,放任不管到处乱窜,情况会更危险,于是才一起合力出手帮忙。
事态平定后,东溪镇又一次不感谢别人的帮助。
镇上话事人,还以神的名义宣传,因乱开山才造成全镇被洪水淹没,所以外地猴们是来赎罪的。
内部有些贪婪的人,还跑去市里告状要求赔偿。
是人就有脾气,柏溪等几个乡镇的人们,自发组织起来,讨要公正。
事闹得非常大,省里不得不出面组织人员下来协调,最终把当时话事人赶出乡中心,并惩戒几个带头的,才堪堪平息舆论。
说起来,小宝村会在东溪镇外围,就是当年被赶出来的那批人建起来的。
另外,李云杰家也是受害者之一,奶奶咽气前还在嘟嚷。
当年东溪镇的人,知道他们是柏溪李家人,开口就是拿一两黄金,或是一套柏木精工桌椅,来换一斤口粮。
家里哪有黄金,木材倒是有点,但是需要时间制作,可东溪镇的人不同意赊账,坚持拿到货物,才肯给粮食。
最终结果,是他们家死了两姑姑和一个大伯,李奶奶气到落下隐疾,比爷爷早走十多年。
若非后来,远在京城的老太爷惊闻家乡危急,利用自身影响,从其他省份调配物资支援全县,李云杰刚出生三月的父亲,也会没了。
此时土路上,壮汉飞速跳下车顶钻进车,开车冲进田里。
车子外表是商务车,里面包括发动机在内,已改得面目全非。
在坚固车身架构和充沛动力支持下,从两米落差落下毫发无损,随后在农田飞奔。
“车子是装了什么,速度也太猛了吧。”黑虎听着后面狂暴引擎声,吓得面色发白。
“坑货,更应该注意你那异父异母的弟弟。”李云杰驾驶摩托车,不忘观察周围。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黑虎弟举着猎枪扣动扳机,嘴里吼道:“坏我镇的粮食,你们都该死。”
“黑虎,你找死!”
“他妈的外地猴,给老子死来。”
“……”
黑虎的十几个亲戚,拿着公用工具跳入田间并咆哮着。
两条腿怎么跑得过轮子,所以连黑虎都不在意。
此时扭头,望向远处半山坡定点开枪的弟弟,分析道:“那条老式猎枪,射程大约有四百米出头,配弹十二发,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弟开了九枪,那就还剩下三发,就算他的口袋里有备份,但是换夹的空隙,也足够我们躲避了。”
“我可是记得你小叔,教过你们射击,你弟虽天赋不佳,但盛怒下突然脑袋开光,只要中一发,我们也要完蛋。”李云杰说道。
“不能乐观点吗?”黑虎无语。
“你那些亲戚在田里跑,可不是脑子烧坏了,而是猎枪手指挥,等我们被打中后包抄。”李云杰严肃脸分析。
砰~
枪声同时响起,子弹依旧没打中人,但打中摩托车的后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