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郊区,希思罗机场。
一架印有租赁公司名称的湾流g550私人飞机降落后,结束滑行来到停机坪上。
有两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刚巧驶来,白人驾驶员贴心地帮忙打开门,和酒店总裁一起,恭恭敬敬地站在车旁。
车是酒店的商用车,而那栋五星级酒店的大部分股份,则都属于一位姓范的华人老板,像这样的高档车,酒店里还有三辆。
此时此刻。
从机舱里走下来一位样貌普通的中年人,穿着打扮也比较普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这是当年下海做生意欠债,被别人逼债打断一条腿后落下的后遗症。
行动不是太方便,却也还没到需要拄拐杖的地步。
时间过去二十来年,当年冲动之余南下闯荡的毛头小子,早已成了照片能够被印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的存在,不得不说造化弄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机长亲自露面打招呼,空姐们更是对这位贵宾级的客户热情得很,直到走路微瘸的中年人,在两位保镖陪同下上车后,这才回到机舱里收拾起东西。
简单登记完护照信息,两辆劳斯莱斯一前一后驶离希思罗机场。
多半是看出大老远来到英国的老板心情不佳,所以除了打招呼之外,随车同行的酒店华裔总经理并没有多说什么,简单交代了入住信息和行程安排。
姓范的中年人,也就是范连城的父亲,名叫范南华。
年近五十,中年发福,整个人看上去挺和善,自有一番气度,至少能让在他手底下混饭吃的酒店经理,此刻丝毫不敢乱说话。
长途飞行,难免疲累,范老板看了眼手表,只是一块很老的欧米伽而已,到了他这种层次,早已过了需要外物来衬托、装饰自己的年纪,语气平淡地问道:
“不了,最多去酒店露个脸,当是考察生意,别给我弄太多安排,我这次来是有其他事情做,时间比较紧。”
“好的老板,那么能推的我都帮你推掉。”
“嗯,还有,我在这有房子,就不住酒店了,反正我家那兔崽子不乐意住,放着也是浪费。我儿子他有没有去过酒店?”
“……不瞒你说,老板。我知道范公子就在伦敦念书,早先也给过我的名片,但一次都没打来过,更没在酒店里见过。”
酒店经理这番话并不让范南华意外,自家孩子什么脾气,他这位当爹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乐呵来句:“脾气够硬,像我。每个月定期给他零花钱,一次都没花过,全靠自己打工挣钱,看样子是真打算跟我划清关系了。”
权衡几秒组织完语言,姓王的酒店经理这才笑着说:“算是好事啊,我见过太多败家的有钱人家孩子,这么懂事的可不多见,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明知是在拍马屁,不过范父还是忍不住笑起。
接着想到这么多年来,跟那位家里独苗的见面次数,不过仅有双手之数,而且很清楚自己儿子脾气倔得很,忍不住又有些担心。
毕竟是儿子,还不贪图自己的财富,这就很难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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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后一直无事。
范连城借用了医院的电脑,顺利将早已写完的论文发给导师,并且请了两天假,至于工作方面,跟老板请假,咖啡店的那老头也同意了。
第二天早上,范连城迫不及待地选择出院,亚历珊德拉·达达里奥小姐也选择出院,请护士帮忙办理出院手续。
伴随账单送来的还有一大堆药物,因为是私立医院,还是双人份的医疗费,见到账单时候亚历珊德拉·达达里奥简直惊呆,因为总费用居然高达八千多英镑,包括急诊费、救护车费用、以及药物、治疗、轮椅等费用。
范连城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见亚历珊德拉·达达里奥磨磨蹭蹭,盯着账单皱眉,哪能猜不出这笔钱让她为难了。
语气平静地问道:“我以为当演员都很挣钱,你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