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顾明珠的语气重了几分,一双凤眼直视着燕璟城,字字句句都像在质问。
“凭什么连我配合着取悦你,都像是在求着你施舍?我顾明珠是名声差,可就算我再人尽可夫,也不是你这样羞辱我的理由!”
女人泪眼婆娑,像是有着说不尽的委屈。
燕璟城的视线掠过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目光幽深,淬着抹寒意。
他不是看不出,这女人有做戏的成份。
可偏偏他也清楚,她说的这些,却又每一句都是实话,而这也正是这个女人的高明之处。
燕璟城烦闷的拧起眉头。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没缘由的便总是想欺负她。
看到生气、看她阳奉阴违、看她不安、看她恨他到牙痒……
无聊而幼稚。
偏生,他好像总是会乐在其中。
燕璟城放开她,点了支烟,目光暗沉。
他想,也许是因为她太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太像一株顽强生长的罂粟,以至于让人总是忍不
住升起磋磨和掠夺的欲望,总想着看一看她,是不是真的永远也不会被这个世界所打倒。
他知道,她不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清楚,她的眼泪她的控诉才更像是一场演技高超的表演。
毕竟,一个无畏艰险、从不低头的女人,大抵早就习惯了早就把所有的委屈和苦楚都往心里吞。
淡白色的烟雾渐渐朦胧了男人的面庞,燕璟城目光幽深,仍旧觉得烦躁。
对,烦躁。
哪怕他看穿她所想、看穿她的算计、却仍旧觉得烦躁。
他只是忽然意识到,这女人其实娇气又任性,其实她会疼也会难过,那些坚硬的壳下,也不过就是个血肉之躯。
燕璟城重重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目光迷离。
眼见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也没有做声。
顾明珠忍不住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玩大了?
若是这狗男人因为心生愧疚,再也不来烦她了,甚至于打算就此和她分道扬镳,那她的打算岂不是要泡汤了?
想到这,顾明珠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燕璟城转过头瞥了一眼,视线从女人那只白嫩的小手上移到她的脸上,对上那双红的像是兔子一样的眼睛,没做声。
顾明珠黑眸直视着他,轻声道:“那个…其实你也没有那么糟,你明知道当年赌场的人就是我却还是放过了我,明知道我是利用你对付王彬你也还是眼都没眨都帮了我,甚至于两次遇上我胃疼你也没有扔下我不管,你还送我去了医院……这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些光影和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闪现,这几个月来和这个男人有关的种种记忆,都交错着在记忆深处出现。
顾明珠很认真的开口,因为她知道,不论将来她和这个男人的结局如何,那些闪耀着光芒的、鲜活又艳丽的记忆,都会永远存在于她记忆的深处。
那些慷慨赠予过她的温暖和帮助,那些偏爱和庇护,都曾真实的存在于她成长的路程中。
这个男人对她的坏、对她的渴望、对她的纵容和霸道,都是那么真切的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