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川盯着一地碎片,叹了口气:“阿离现在,真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是中了邪吗?”江斐气咻咻叫,“原本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见到我连眼睛都不敢抬!怎么忽然就如此的刁钻古怪?便算有太子做靠山,也不该有如此巨变啊!”
“父亲只看到她的巨变吗?”江清川看着他,“母亲的巨变,您没发现吗?”
江斐一颤,倏地看向他:“你说什么呢?你母亲哪有什么变化?”
“没有吗?”江清川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着,“她以前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满口污言!”
“妇人都是这般!”江斐轻咳一声,“年纪大的妇人,哪能跟年轻时相比?年轻时爱重颜面,老了就口无遮拦了!这不算什么!你不要多想!”
“可除了这一点之外,她还有很多习惯,跟以前也都不一样了!”江清川故意道,“比如口味爱好什么的,她以前喜辣厌甜,现在却彻底反过来!以前爱琴棋书画,最讨厌刺绣,现在却……”
他一边说着,一边一瞬不瞬的盯着江斐看。
江斐的面色很精彩。
他似是随着江清川的话,忆起了过去之事,面色变幻不定,似是后悔,又似是感怀。
不过随着江清川愈说愈多,他的面色,也愈来愈难看!
江清川却不因他的面色而停歇,他的声音反而愈来愈大,大到令江斐触目惊心!
“其实她最大的变化,不是她那些生活习惯和爱好,而是她对我们的态度!”
“她以前那么爱我们疼我们!那份浓浓的母爱,流溢于在她眉间眼梢,让人一见之下,即生孺慕温暖之思!”
“可自从生下江清歌后,她就再不是那个慈爱的母亲了!”
“她看着我们,目光恶毒,充满恨意!好像我们不是她的骨肉,是她的仇人!她……”
“够了!别说了!”江斐霍地站起来,“你是嫌我不够烦吗?净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烦我?”
“原来在父亲眼里,儿子们的生命和尊严,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值一提吗?”江清川并不畏惧,反唇相讥。
“什么生命尊严?”江斐瞪着他,“你都说什么呢?”
“儿子说,母亲,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要弄死我们!”江清川一字一顿道,“父亲可知儿子为何会瘸?拜她所赐!”
“父亲又可知,小四的惊厥之症从何而来?”
“也是拜她所赐!”
“你胡说!”江斐飞快打断他,“这不可能!她根本就不敢!”
“她敢!”江清羽三人听江清川安排,一直隐在暗处倾听,此时见时机到了,纷纷走进来告状,将苏氏曾加诸在他们身上的痛苦和折磨尽皆说出来。
说到最后,四兄弟抱头痛哭!
江斐听得五雷轰顶,目眦尽裂,颤声问:“你们所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江清川大声回,“若父亲不信,拿住她身边那些人,一审便知!自她回来之后,原本在她身边的那些老人全都不见了!那些人,可是她从苏家带来的心腹之人!若非她心中有鬼,为何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