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个庸医!我娘已经被他害死了,你们还敢找他瞧病吗?”
众人皆愁眉苦脸,有人哭道:“不然怎么办?若是一直不瞧,就像那位老伯一样,不是也一样吐血吗?”
男子一怔:“还有人吐血?”
“我妻子也吐血死了!还有我岳母也一样……”
门外一书生模样的男子踉踉跄跄跑过来,头发散乱,鞋都跑掉了一只,他自个儿却浑然不觉,只望着孙景问,“大夫,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男子跳脚,“都说了庸医害人了!”
“我岳母没有服药!”书生哭道,“都未来得及送医,便吐血而亡!”
“方才那位老伯,也还未服药!”
“所以,并不是药的问题?”
“那是什么?”
“是瘟*疫!”孙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且是病程迅速惨烈的大疫!你们不要再围在这里了!老朽医术平平,对此病无能为力!快去报官!让他们派人速将云城之事报知京城!京城名医云集,或有治疗之法!若是迟了,云城数万百姓,怕是……”
他捂住脸,泪水潸然而下。
众人皆被他的话吓到了,呆呆站在那里,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孙景说自己医术平平,可是,他明明是城中最好的大夫!
若不然,大家生了病,也不会第一时间往他这里跑!
赵奔听得惊心动魄,撒丫子跑向城中衙门,到了才发现,衙门口居然也挤满了人。
全是城中各街巷来报官的里正和管事的。
赵奔识得其中一人,此时正捂着肚子,面色发白,显然也感染上了。
他惊问:“老郑,你们那边也感染了?”
郑伍有气无力点头:“已死了十几人了,我初时还好,这会儿也觉腹痛难忍!这衙门怎么回事?出现如此重大事故,怎的连门都叫不开了?人都去哪儿了?”
“我先前来还有人应的!”赵奔从人群中挤过去,跟着来报官的人一起推门大叫。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叫,衙门内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等不得了!”赵奔急道,“黄然,快去找只梯子来!我们爬进县衙瞧瞧!”
外层有人听到要梯子,忙高声应:“我家就有!”
很快便将梯子搬了来,靠在了县衙的高墙之上。
赵奔虽年近四十,但是行伍出身,身手颇是利索,借着梯子,三两下就窜到了高墙之上。
衙门前院黑漆漆的,连夜间的风灯都熄灭了,冰凉秋风袭过,带来淡淡的血腥气息,让赵奔头皮一阵阵发麻。
“宋大人!”他深吸一口气大叫,“兰师爷!老马!你们在吗?”
回应他的,唯有风声呜咽。
“老赵,咋样呀?”黄然等人眼巴巴的看着他,“里面没人吗?”
“没人应……”赵奔摇头,“里面连灯也没点,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清!你们给我找只灯笼过来!”
很快有人将灯笼递了过来。
赵奔坐在墙头上,拿灯笼四处乱照,这才发现前院一片狼藉,桌椅书架花盆等物倾倒一地,地上黑乎乎的,似乎是血迹。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明显,这里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
他担心贼人还留在县衙未走,忙将灯熄灭了,捏着嗓子将里面的情形说了一遍,末了道:“我先下去把门打开,大家一起进来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