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内坐了十几分钟,沈然不放心霜霜,给邵庭陌打电话,想问问怎么样了。
邵庭陌没有接电话,过了一会儿,卓含急匆匆地跑下来,打开车门,问沈然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没事,霜霜怎么样了?”沈然见卓含脸色凝重,有种不好的预感。
卓含叹了口气:“陌少正在里面骂人,医院里只有两、三个大夫,会输液却不会处理伤口,建议我们去城里的医院。”
“那怎么行,城里的医院太远了,这里连护士也没有?”沈然大感讶异。
“护士是有的,但都是白天,说是医院现在的业务只有白天给普通的病人输液,晚上也没什么人来,我看那几个大夫根本不懂医术,就是穿着白大褂充样子的。”
卓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句话,沈然还是第一次看到卓含这么激动。
霜霜的烫伤虽然严重,好在伤口不大,如果做好紧急处理,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遭受些皮肉之苦。
可是回市内就不好说了,最近的医院也要两个小时以上才能到,一旦拖得太久,伤口感染导致并发症,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家医院虽然没有大夫,但至少医药品是齐全的,在这里做紧急处理是最佳方案,沈然虽然不是西医,处理伤口是常识,她学过的。
衡量来去,沈然天人交战,卓含见她不语,指了指医院:“夫人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再进去看看。”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沈然喊住卓含,跳下了车子。
“夫人您休息好了?”卓含问。
沈然点了点头,加快步伐走上台阶。
再痛的伤口,也总会有结痂的一天,要正视它,而不能一味地逃避。
当她再次迈进医院的那一刻,她不知道将是一个伤口的结痂,还是另一个伤口的开始。
因为没什么病人,一楼只有值班室还亮着灯,即使周围一片暗黑,沈然还是感觉到久违的熟悉。
她讨厌这熟悉感,几乎是小跑起来:“霜霜在几楼?”
“四楼。”卓含答。
她接着“哎呀”一声,扶住踉跄的沈然:“夫人小心!”
要不是她托住沈然的腰,沈然几乎要跌下台阶去。
“谢谢。”沈然咬紧嘴唇,忍受着心口剧烈的疼痛,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你的孩子死了,在垃圾桶里……你的孩子死了,在垃圾桶里……”冷漠的男声充斥着沈然的脑海,不断重复,轰然作响。
沈然的脚步越来越迟缓,她拼命让自己清醒,不能停下来,要勇敢,霜霜还在等她。
想到霜霜,沈然多了几分力气,迈上四楼的最后一个台阶时,她几乎虚脱了。
“夫人,这边。”卓含一向细心,这回却没注意到沈然的异样,她以为沈然走得慢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平常除了工作以外,卓含对任何人都很冷漠,她对霜霜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希望沈然别磨磨蹭蹭的。
沈然扭头,卓含指的正是四楼中间的那个房间。
“夫人,您快点,霜霜太小了,烫伤很遭罪的。”卓含见沈然僵在原地,实在忍不住,上前拽住了沈然的胳膊。
沈然没有甩开卓含,借助她的力气来到了房间里。
这里已经从当年的病房变成了诊室,但沈然还是一眼便看到了那扇没有任何改变的窗户。
“阿姨,我好疼……”坚强的霜霜,等到沈然到来的那一刻才喊出了疼。
“别怕,阿姨来了。”沈然坐到霜霜面前,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处理伤口。
邵庭陌一直默默地看着沈然,她嘴唇上那道深深的咬痕,让他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