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棠自嘲的笑了,“原来我放不下的只是我们曾经的美好,只是那一段遗憾。”
“棠,我……我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骗我,可若我不问,不查,还让你一次次又隐瞒了我!”韩棠突然大声打断她的话,眼底怒红,“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俞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去查了,她彻底的慌手脚,扑过来抱住他,“棠,我……我是欠了高利贷,但那并不是我欠的,是那个男人,他用我的身份证——”
话未落,韩棠起身搪开她,她摔回床上,倏然愣住。
“我给你机会,你说你是被那个男人骗的,我信了,在我没去查之前,我是相信你了。”韩棠看着她的眼神,全然变了,变得陌生既冷淡。
俞娴颤栗的哭出声,“棠,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俞娴,如果你刚才就肯告诉我实话,我就肯相信你有你的苦衷,可你却再次隐瞒了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韩棠抬起头,让自己内心恢复平静后,他说,“甚至还捏造是沈明珠找人对你动手,阿娴,你已经变了你知道吗。”
俞娴胸口剧烈颤动,她手不由攥紧,豆粒的泪珠一滴滴淌过,“我变了……”她抬起头看着韩棠,“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韩棠没说话。
俞娴哭喊道,“从我怀孕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冷淡了,是你让我变得患得患失,我害怕失去你,我敢说实话吗?”
她情绪逐渐崩溃,“韩棠,我是女人,女人的直觉没有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对沈明珠那个女人的态度就变了。”
韩棠怔了怔,仍旧沉默。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一直认为他是爱俞娴的,因为俞娴是他的初恋前任,也是现任,他们曾经是那样的美好,尽管分手过,可他依旧没有忘记那段感情。
直到沈明珠成为了他的联姻对象,就是那样一个不堪的女人,要变成他今后的妻子。
她能跟俞娴比吗,比不了,在他内心俞娴是干净的,是完美的。
可到底为什么,他开始在意沈明珠的存在了,他对俞娴,如果是拾起曾经失去的美好,他既想珍惜,也觉得愧疚;那他对沈明珠,是在排斥嫌弃中又憎恨自己被她影响到了心思。
俞娴看着他啜泣,“你不嫌弃像她那样的女人,你却嫌弃我堕过胎和骗过你的事实,说到底,是你对我的感情变了。我堕过胎的真相,不过是有了你嫌弃我的一个突破口,在发觉我的不完美之后,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吧?”
“韩棠,这一次我没有骗你,我欠了高利贷,三百万,我被那个嗜赌成性的男人逼着去裸贷,那三百万我一分没动。我从他身边逃离,回到你身边后我一直在躲他们,唯一能够摆脱掉他们的机会,就是我能嫁给你,我以为只要有了你妻子的名分他们就不敢再逼我。”
“可我回来这么久,我没有问你要过钱,我甚至没想过要你替我还那三百万,他们那天找上门来,逼我还钱,我为了保住性命我骗了他们,他们才宽限我最后三天时间。我不怕他们再来找我,我只是怕你不在,也怕我死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俞娴哭泣不止,她掩面,“当初离开你是因为我家境不好,我配不上你,再与你重逢,我才知道自己对你原来一直都舍不下。我想做你的妻子不是因为那些钱,我只是想摆脱那些过往,我也承认我是嫉妒沈小姐,我怕知道你爱上她的事实,所以我骗了你。”
韩棠看着她,语气沉重,“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她哭声止住。
韩棠伸出手想要替她拭泪,可手却在触碰她之前停住了,随即握成拳状收回,“俞娴,如果你当初回来时就毫无保留的告诉我,我就算会失望,但凭借我对你的爱,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也许你说的没错,是我把你想得太完美,正是因为沈明珠的不堪与你的完美无法比拟,在你回来之后我仍然选择你,我认为我还爱你。直到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你是爱,还是愧疚,又或者爱的是过去完美那个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俞娴静止在床上,良久,她声音沙哑,“所以你不爱我了。”
韩棠唇微微阖动,“如果这是一个残酷的真相呢。”
她不说话了。
彼此都沉默很久,她笑着流泪,“我知道了,我们再也回不到曾经了。”
“钱我会替你还。”韩棠转过身,他停住脚步,“俞娴,这是我亏欠你的。”
他离开了病房。
俞娴看着那道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失声痛哭,如果时间能再重来,她一定不会再选择撒谎,可惜时间回不去了。寒风将窗纱吹起,俞娴视线落在窗外。
韩棠走出医院,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路人惊慌失措的叫喊,“有人跳楼了!”
他身体僵住,朝医院楼层方向看去,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直奔过去。
韩棠挤进人群里,看到眼前一幕,瞳孔猛然一缩,“俞娴!”
俞娴坠落在毁坏的车顶上,她嘴角带着微笑,像是安详的睡着了那般,鲜血不断顺着车顶一滴滴淌流。
……
两日后,安东临带着安凝出席晚宴,安凝穿着一条浅粉色长裙,外罩一件白色珍珠扣皮草外套。
整个过程,她都跟随安东临去敬酒,毕竟安东临这是第一次带女儿出席酒会,其他人也总算是见到了这位东临集团千金的真容。
“没想到安董今晚会把令千金给带过来呢。”一位圈内贵妇挽着她丈夫的手臂走来。
安东临也笑着回答,“我总得带我闺女来熟悉熟悉。”
贵妇亲切地看着安凝,“安小姐容貌出落得这么漂亮,是像她母亲吧?”
提到她母亲,安东临笑容只微微一滞,但很快反应过来,“姑娘长相随母亲,的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