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对他笑道,"劳烦庞大人费心了。"
庞文笑道,"这是下官该做的。"
段萧对他道,"派出去的守兵可以撤回来了。"
庞文应是,立刻派信下去,将外面的人都收回来,等这个院里的事解决完,他又去隔壁院里,站在院门前,他其实是很忐忑的,王爷无缘无故地受了重伤,还是在他的长乐关受的伤,这个时候被传唤,他是不是人头不保啊?
庞文擦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
院内很安静,只有水英守在堂屋的门口,看到庞文来了,她扭头冲里面说一声,"王爷,庞大人来了。"
云苏道,"让他进来。"
水英让开一步,让庞文进去。
庞文战战兢兢地走进去,过了堂屋,发现没人,他又去紧连着堂屋旁边的卧室,进入卧室,看到云苏躺在长长的榻上,榻上铺着凉毯,倾心正在端药。
庞文即刻往榻前一跪,"王爷。"
云苏看着他,挥开倾心递过来的药碗,冲庞文说,"本王受了伤,不想再颠簸劳累,今年就在你的长乐关过年了,你去好好准备准备,若前征将军也留下来的话,大年三十晚上就一起吃个饭,若他不留,本王就与你还有长乐关的驻军们一起吃这个年夜饭。"
庞文即刻应声,"是。"
云苏伸手压压脖颈,似乎那里还很疼,宋繁花的那一剑真的没有丝毫客气,若不是他反应快,大概此刻,他召的就不是庞文,而是阎王了。
云苏垂下眼,忍着心里的那抹不舒服,冷冷地想,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她承欢在他身下,为她所做的这些事买单,而想到有那么一天,宋繁花被他压在身下婉转承欢,他心情又出奇地好了,他对庞文吩咐,"本王虽然不喜欢热闹,但吃年夜饭的时候喜欢看戏,你去请个戏班子,弄点节目。"
庞文又应一声,"是。"
云苏没别的事说了,挥手让他下去。
庞文其实是想问一问云苏的伤势情况的,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王爷在长乐关受了伤,却只字不提,那大概就是不予追究的意思了,若他再多此一问,大概就会被真的治罪了,庞文又不傻,即刻提起裤摆,悻悻地退了下去,退下去后他就派人去找戏班子,又派人去组织节目,因为时间很赶,为了不把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搞砸,庞文就号召了一些民间才艺佳人,参与大年三十的晚上夜宴。
而在他忙的时候,宋繁花和段萧也在忙。
当然,云苏也在忙。
云苏向倾心发令,让她通知林新竹,发江湖一号令,调水上欢木生水来长乐关,暗杀段萧。
林新竹接到飞鸽传书,立刻下发了一号令,木生水携暗杀令而来。
宋繁花看过风樱的伤势,看罢她就决定留下来了,因为风樱伤的确实很重,整个肩背都会劈开了,若不是韩稹医术惊人,那风樱必死无疑,风樱是为段萧受的伤,又是她的结拜姐妹,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她都有义务照顾她。
宋繁花坐在风樱的床头,风樱脸色虚弱,话虽然能说,但每天说的不多,而且不能说的大声,不然就会扯动后背的石针错位,韩稹说了,石针一错位,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她了。
风樱看着宋繁花,想说话,宋繁花低头对她道,"你好好养病,我陪着你,等你病好了,我就把雪域地图给你,你若不好,我就永生不给你了。"
风樱激动地要动,宋繁花一把按住她,笑道,"别激动,说好了,要先养好身体。"
风樱出声,声音有点哑,有点嘶,还有点虚弱,她问,"真的?"
宋繁花道,"当然真的,我什么时候与你说过假话?"
风樱勉强笑了,"谢谢。"
宋繁花笑道,"谢我做什么?你若能拿到雪域地图,那是你自己的功劳,你连命都愿意舍出来,我又如何舍不得一张地图?"
风樱怔了一怔,却不说话了。
宋繁花靠在她的床尾,对她道,"段萧这个人虽然脾气差了点,性格冷了点,但人还是极好的,你救了他,他会记住你一辈子的恩,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事,好好养身体最要紧。"
风樱一愣,"我……"
宋繁花冲她笑道,"我虽然与你是结拜的姐妹,可经此一事后,我会把你当作亲生的姐姐来对待,也会把风泽当作亲弟弟来对待,我有哥哥,也有姐姐,但没有弟弟,他往后就是我的七弟。"
风樱眼眶一红,确实,在救段萧的时候她是存了私心的,一来为了她弟弟,二来为了她自己,这么多时日的接触她如何不知道段萧是个冷心冷情的人,若冷心冷情也就罢了,可偏偏,他还有心上人,所以,她想插入,或者说她想在他心中留点印象,只有这个办法了,宋繁花说的对,她救了段萧一命,他定会记她一辈子的恩,进而,会记她一辈子。
风樱一直把自己的心思埋藏的很好。她觉得没人会看出来,却不想,宋繁花竟是心知肚明。
风樱觉得自己很龌龊,尤其在宋繁花坦荡而包容的眼神里,她觉得自己无地可容。
宋繁花见她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弯腰过来,拍拍她的手,说,"先把身体养好,争取三天后能够下地,到时候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风樱眼中有歉然的泪,可还是笑着点头,"嗯。"
宋繁花又拍拍她的手,见风香亭走了进来,她就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又各自错开,本来风香亭是先段萧和宋繁花一步下来的,本来他是要来责备风樱的,可看到风樱躺在床上,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他哪里还责备的起来?担心都来不及,哪还会责备?而不责备,就生生地任由着宋繁花与段萧胡作非为了。
用苏天荷的九霄盟来对付她儿子,他们可真能作!
风香亭很气,可气也没办法,这个时候不是谈这事的时候,他坐在床沿,陪着风樱。
宋繁花从风樱的厢房内出来,看到韩稹,她直接别过脸。
韩稹瞪她,"看来是走的地方多了,这见人连最基本的礼貌都给忘了。"
宋繁花哼一声,原是不想理他的,但想到是他救了风樱,就转过来冲他不甘不愿地行了一礼,行罢,她直起身子就走。
韩稹道,"这就走了?"